他這個人熱心腸，見不得别人痛苦，馬上拿出幾本冊子推到鐘離瑞面前“小将軍，這幾本故事婉轉動人，情愫纏綿漸進，若想得良人之心，定要細細品味。”

“這幾冊，雖不是話本，可這感情緣起、關系維護，必不可少……這幾冊，鎖心兵法，真情尤可貴，也需計策深……”

老闆說越說越激動，幾乎把葛藤齋一半的書都拿了過來。鐘離瑞也是無法，最後挑挑揀揀，也是抱了将近一尺高的書回去。

把行止送回去的時候，太傅大人看到這書也吓了一跳，又借着行止的磋磨，借了幾本，終是看起來不那般吓人了。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呀？我聽說你近日與那房柯走的極近？”鐘離瑞前腳踏進房門，後腳鐘離颢就走了進來。

看着擺在案幾上的書冊，眉頭皺了皺，“你尋他是做什麼去了？”

鐘離瑞知道，父親其實沒生氣，一五一十道：“去見了太子。”

“從巳時直到天黑？你不是應該是陪着樓蘭王子嗎？”

鐘離瑞道：“王子有禦前司的人照看，我不過是陪他解悶，如果他需要我一定前去，但我想以他的秉性也不願我時時陪着。”

鐘離颢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可他想問的還沒問到，繼續道“是房柯請你去的東宮嗎？”

鐘離瑞道：“沒錯。”

“我就知道”鐘離颢長歎一聲“那老小子真是詭計多端，他們這群人真是一個德性。”

提起這個，鐘離瑞又想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不知道他現在氣消了沒？他斟酌了幾次，還是道“爹，我明日去趟芳歸堂，近幾日我應是惹到了叔叔，剛巧拿了這些話本去給他賠罪。”

鐘離颢欲哭無淚，他一家老實本分，被這麼些個陰險狡詐、工于心計的老流氓戲耍，還要因為一點小事道歉賠罪，當真窩窩囊囊。

最可恨的是他還有求于人，理不直氣不壯，别無他法！

“怎麼着？今日沒有到房柯那去？怎的有空來我這裡？”陸凡坐在樹下美人榻上，身子輕微歪斜，指尖輕點着棋盤上的棋子。

他半掀眼皮睇睨着鐘離瑞，說話還是那副不客氣的樣子。見鐘離瑞未語，繼續道：“他找你做什麼？聽說你昨日與他厮混整日。”

鐘離瑞趕緊解釋道：“太傅大人應當是想讓我教行止練武，昨日也是瞧那孩子認真多照看了些時辰。”

“那孩子看起來也是個閑不住的，會乖乖跟你練武嗎？”

鐘離瑞道：“他雖然活潑好動，可是認真起來當真不錯。叔叔你見了他便會知道，太傅大人教的很好。”

陸凡有些不耐煩：“行了，行了。你來這裡是為了誇他嗎？沒有要緊事就回去吧！”

鐘離瑞趕緊把袖中的話本拿出來，“叔叔，我昨日得了話本，想着給您送幾本來。另外還有一事，我想請教叔叔。”

陸凡看了一眼那幾冊話本，神色未變，喝了口茶道：“你要說什麼就盡快說。”

鐘離瑞道：“叔叔應該知道前一段時間我與燕銘一同調查的那個案子。”

“你不是說人已經抓到了？”

鐘離瑞點頭，“是抓到了，不過抓到的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真正的兇手可都還未露面。

百花巷兇獸傷人，當時那些雜耍人員已被壓入大牢，阿吾力說那些人也是樓蘭王室的人。

樓蘭使團進京的消息至今還未對外公布，可這兩方勢力已經在隐隐較勁……一個外族，沒有中原勢力的支持，不可能這般肆無忌憚。”

他看着陸凡道：“這中間一定有暗度陳倉。”

“叔叔覺得，暗度陳倉的中原人會是誰呢？”

“我怎麼會知道？”陸凡搖頭。

鐘離瑞少見的沒有順着他的話繼續：“叔叔這般長謀善斷，一定有所猜測。當時在查蔡飛那個案子的時候，我們發覺宰相冢旁邊村落與張少師府有所牽連，叔叔對這位張少師可有了解？”

“你想讓我說什麼？就算那張少師真是幕後之人，可我一介草芥，怎能奈何的了他？”陸凡眉毛微挑，“你堂堂大将軍，說話做事還要依憑他人，不覺羞愧嗎？”

叔叔這話來勢洶洶，和以往大有不同。往常他雖然也言辭銳利，可也隐隐相傳甚多，這麼明晃晃的打壓并不多見。

鐘離瑞沒有被他的話唬住，而是問道：“叔叔，那日你為何一聲不吭的走掉了？”

陸凡沒說話，鐘離瑞繼續道：“叔叔，您與太傅大人是不是相識已久？”

陸凡一雙冷冽的眸子看向鐘離瑞，依舊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