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甜甜在後面三樓的KTV兼職上夜班,這條路她走過很多次,但是今晚總感覺脊背發冷,她攏了攏圍巾回頭看了眼,隻能看到燒烤店後門的垃圾桶,路上空蕩蕩的,旁邊的高樓黑洞洞的,地面堆着高高的腳手架,據說要裝修。
梁甜甜拉了拉背包帶,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梁甜甜吞了口冰冷的空氣抓起口袋裡的手電筒一掃,什麼都沒有,周圍除了她根本沒有任何人。梁甜甜緊張地額頭冒冷汗,她深吸一口氣,“不要自己吓自己!”
梁甜甜收起手電筒加快腳步,又想到了那條轉發信息,越想越晦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如潮水從背後傳來,已經來到她的腳後跟,梁甜甜無力去想别的,拔腿就跑,那個聲音也跟了過來。
梁甜甜大喊,“救命啊!!!”
遇見咖啡廳已經準備打烊了,店員在擦桌子,擡頭從貼着聖誕樹的玻璃窗往外看去,身穿粉色羽絨服的女孩兒在跑,身後跟着一條長長的黑影,像一條黑色的蛇在追女孩子。
店員吓得擦桌布掉在了地上,他馬上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外面空蕩蕩一片,門前的綠蘿被風吹得擺起葉子,沒有穿粉色羽絨服的女孩兒,也沒有巨大如蛇的黑影。店員揉揉眼睛,難道是幻覺?
鄭東死後的一星期,案子已經完全停滞沒有任何進展,齊思穎和莫雷爾也徹底像人間蒸發,沒有任何蹤迹。
正如高随雲所預料的那樣,于宏瑞和帕奇雖然是交換殺人的搭檔,但是對彼此并不了解,他們甚至沒有任何交流,所有的指令都是死神判官下達的。案子徹底停擺,周朗煩躁地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監控,連個鬼都沒發現。
周朗抓抓頭發去外面透透氣,最近幾天夏永夜也沒聯系他,連條微信都沒發過,自從夏永夜發燒那晚兩個人同床共枕了一晚上,夏永夜徹底變成了冷漠的鄰居,偶爾在電梯裡遇見也隻是點頭打個招呼。
周朗拿出手機在對話框裡輸入又删除,算了,周朗把手機揣進口袋,手機震動了兩聲,周朗火速又把手機掏出來,看見是湯元悅轉發的微信:看見這條靈蛇不要無視,轉給下一個人,不然厄運會纏上你。
周朗一下變得無比失落,這條轉發信息上的配圖是一條張着嘴的黑色蝮蛇從枯葉中探出頭,周朗眯起眼睛,回複三個字:閑得慌!
周朗往下翻着信息,最近消息太多夏永夜已經在最底下了,夏永夜的頭像是純黑色的,什麼也沒有,最近的一條消息還是那晚之後周朗收到夏永夜兩百塊錢的照理紅包,紅包過期原路退回。周朗歎氣,明明是夏永夜主動加他好友,怎麼還不聯系了?
周朗在對話框點了個‘在幹嘛’的小貓表情包發過去,他又手忙腳亂地趕緊撤回,耳根開始發燙了,真是瘋了,手機嘟嘟響了兩聲,“最近在忙公司的事,一群老頑固煩死了。”
周朗一下笑了起來,他能想到夏永夜擺着張撲克臉聽那些頭頂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叨叨個沒完的樣子,周朗笑着輸入一行字:夏總是不是馬上就要奪回一切了?
夏永夜輸入中,幾秒後發過來一則十五秒的視頻,周朗點開,果然一個頭頂地中海戴眼睛的中年男子在慷慨激昂地說着發家史。周朗徹底繃不住笑出了聲,“有沒有很感動?”
夏永夜,“我想拿轉頭堵住他的嘴,廢話太多,沒一句說道點子上,一把年紀好喜歡給人當爹,煩!”
周朗,“夏總受苦了,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忍一忍海闊天空。”
“忍不了一點兒!”
周朗在和夏永夜發信息的時候一直在笑,他自己都沒察覺。
“周郎别傻笑了,曹賊都打到東吳了!”吳立一嗓子,一棟整樓都聽得到。
周朗輸入最後一句:忙了,晚點聯系。手機揣口袋裡沖着吳立大喊,“老吳我封你做先鋒大将軍迎擊敵寇,赢了共富貴,輸了我先跑。”
吳立拿着保溫杯翻了個大白眼,“放心吧,曹賊真要打過來我第一個叛逃。報案人在接待室呢,你快過來!”
周朗來到接待室,兩個年輕的女大學生戰戰兢兢互相握着手,旁邊穿黑色羽絨服的單眼皮男生雙手插在口袋裡,一直緊張地抖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