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謙面色慘白，大滴的冷汗往下掉，見商稚又去折他另一隻胳膊，疾聲應道：“說！我說！”

商稚不爽到極點，對着後背狠踹了一腳，直踹到蘭伽腳邊。季行謙順着纖細的腳踝往上看，觸及那雙寒意徹骨的藍瞳，整個人仰倒在地，道：“為了執行複仇。”

蘭伽拿着地圖後退一步，商稚立刻給他拽了把椅子過來，站在蘭伽身邊聽這人交代實情。

據他所說，聖萊依每年招收一百名特招生，然而從十年前起，沒有一屆特招生能以原人數畢業，最開始，是有那麼一兩個人不知所蹤，因為家境貧寒調查難以繼續，而近年，莫名失蹤的人數已經增長到數十人。

這意味着每十個特招生裡就有一個杳無音信，生死不明。

特招生暗中組建調查協會，搜尋失蹤人員的信息，所有信息表明，那些失蹤的人都與學生會密切往來。

就在十天前，協會郵箱收到一份資料，詳細記錄了失聯學生的遭遇，那些以第三視角拍攝的視頻像荒謬獵奇的紀錄片，将所有失聯人員的慘狀，施暴者的醜惡嘴臉一一呈現。

商稚越聽眉擰得越緊，打斷季行謙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不是你們腦子一熱大開殺戒的理由。”

季行謙嗬哧笑了一聲，“他們被折磨緻死的時候，又犯了什麼錯？那時候怎麼沒人說冤有頭債有主？就你也配戴灰寶石？”

如果說前面兩句商稚還能以表支持，那這最後一句話真是一竿子露了狐狸尾巴。

這不矛盾嗎？憎惡階級又對現狀加以肯定，名為複仇實際是無差别屠殺。

無論是出發點還是實際行動，都給商稚一種結論難以支撐惡行的荒唐感，就好像，他們必須這樣做，不需要理由。

“那面牆又是什麼？”商稚接着問。

季行謙坐在地上，像沒聽見這話一樣不言不語。

商稚再次質問，季行謙依舊沒有反應，隻是怔怔地看蘭伽。

蘭伽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出聲，從季行謙交代實情起，劇情完整度從60%升到80%，與此同時，第二個支線任務出現了。

【支線任務二觸發，任務詳情：請在淩晨三點前，前往操場圍觀複仇儀式。】

片刻寂靜後，蘭伽問季行謙，“收到郵件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十五分以後嗎。”

精确到分鐘數的提問讓季行謙錯愕，難以置信地點頭回應。

在季行謙的視線裡，蘭伽得到他的回答後，偏頭向窗外看了眼，一抹摻雜歉意的笑閃過，當他再度開口時，氣溫簡直降到冰點。

“你的槍裡剩了七顆子彈，根據G36彈夾容量保守估計，你至少殺了二十個人，暫且不計還有多少人死在槍下，但現在。”

蘭伽說到這裡停住，窗外的天正閃過一圈又一圈藍色波紋，那是死亡的信号。蘭伽繼續道：“停止殺|戮的條件是什麼？”

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季行謙面色煞白地迸出笑，笑聲越發詭異，逐漸攀升為癫狂的嘶鳴，快要把屋頂掀翻，如此數秒後戛然而止。

他盯着蘭伽的瞳孔縮成極小的兩點，僵硬地搖了搖頭。

商稚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這人的眼黑真的縮成了米粒大小，嵌在臉上怪異非常。

這是人？這能是人？

商稚猛地握緊槍把，卻見蘭伽向前傾了傾身子，問他：“你還知道别的嗎？”

季行謙的眼睛啪一下變回正常狀态，再次搖頭。

“好。”蘭伽一瞬松懈，向後靠上椅背道：“如果我是你，無論如何也不會全部坦白。”

蘭伽的聲音溫和到有些殘忍：“斬草除根，你想怎麼死。”

商稚一直站在蘭伽身側，聽了這話，低頭沉沉瞧了蘭伽一眼。從見面到現在不過個把小時，他對蘭伽的印象已經刷新了好幾次。

地上的人沒聽明白，伸長了脖子去看蘭伽，一旁的商稚火上澆油：“子彈寶貴得緊，我把他丢出去喂牆。”

蘭伽沒點頭也沒搖頭，商稚看他的手緊抓在扶手上，指尖發白，像在忍耐某種憤怒，也可能隻是害怕。

商稚當即拎起季行謙往外趕，季行謙察覺到什麼，轉瞬破口大罵，矛頭直指蘭伽。

“你清高，你以為他們真的追捧你，不過是個被人玩爛的——”

商稚擡腳狠狠一踹，嘭呲一聲響，大灘血肉濺到商稚褲腿上，他站在牆邊，陰着臉看地上不成形的屍體，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稱呼，一個小時前的夢裡，和眼下的現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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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帖：因為太美麗所以入股】HOT~

222L：我不行了，好辣的妹，我都分不清蘭伽是裝出來吓人的還是真的這麼狠……

223：好想魂穿NPC體驗第一視角的美人計，我真的會口口又口口最後口口，已進入賢者模式，勿擾。

224：傳下去，蘭伽規則怪談第一條：工具人注意保持利用價值，一旦喪失價值務必提高警惕。[蘭伽祈禱.JPG]

225：李濤時刻，按時間算，調查協會的動機就是系統強行加塞的喽，那這些僞人NPC該不會也是系統設定的吧？系統圖什麼？他到底是幫蘭伽過副本還是純發癫禍害美人。

226：暈字了，不知道啊隻顧着看蘭伽了。[流口水.JPG]

227：同上。

228：誰家的新股？露頭就秒，喜提盒飯。蘭伽你好狠的心……狠到我心裡去了，有點爽。

229：回225，我分析了一波，首先我覺得原配哥可能不是NPC，慕封前腳剛走(懷疑是已經退出遊戲的離開)，後腳劇情就激活了。其次，結合系統的任務喜好，我合理懷疑這個系統有！大！病！[陷入沉思.JPG]

230：樓上，系統确實神經，但如果慕封是玩家，為什麼從來沒有在直播區出現過，原配哥長得不差，不至于沒人知道吧？[驚恐][驚恐][驚恐]

231：OMG，大晚上的說這些，我悄悄把腳縮進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