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又昏睡過去，等他再次醒來，已是在131的病房。

“教授！你醒了？”

“懷特！懷特！”

“天哪，你終于醒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要暈過去了。”

“加文，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奧森，你聽不懂嗎？我這是在擔心懷特好嗎！”

懷特迷茫的支着身體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發現床邊圍了一群的蟲。

格林像是守了一夜，疲憊的臉上挂着兩個厚重的黑眼圈；約翰和吉恩站的遠遠的，身上還穿着工作制服，像是剛從門診趕過來；加文倒是穿着便服，坐在床上，雖然滿臉擔憂但還是一手牽着自己的伴侶;後面還擠着一堆拼命伸着頭打量的同事、醫學院的老師、學生。

原本空曠的病房鬧騰喧雜，像是擁擠的廉價公衆接駁飛船，懷特歎息了一聲，低頭捂住自己的眼睛。

加文.胡德眯起雙眼：“我說懷特.弗朗西斯，你該不會腦子燒傻了吧？”

“唔？”懷特疑惑的看着他。

加文大聲叫道：“格林！亞當.格林！你的老師真的燒傻了！趕緊去叫院長！131的寶貝可不能變成一個傻蟲啊！”

格林疲倦的揉了揉額角，說:“胡德教授，别鬧了，我們出去吧，讓主任再休息一會。”

加文不情願的說：“好吧，等他好點我再來。不是我說，你們主任這段時間到底怎麼了？不是我危言聳聽，着實太倒黴了……”

等到所有的蟲都走了，懷特有些乏力的靠着床頭，其實他已經清醒過來，身體也好很多，不像之前那般疲憊。

門輕聲從外打開，一隻蟲偷摸的溜了進來。

“教授。”

懷特輕咳了一聲，發現自己的喉嚨好像也不痛了，他說：“約翰，好久不見。”

喉嚨不痛了，聲音還帶着沙啞，約翰立即倒了一杯水放置在床邊。

“格蘭瑟姆的案子……哦，教授，我是想說……”

“如果你是想問我中間這段消失的時間去了哪裡，我想，我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當然不是。雖然……我知道你需要休息，但是，格蘭瑟姆第二十三次審判明天就要開始了，我想……我想，你也許……”

懷特發現自己回來，怎麼有些聽不懂這些蟲說的話了。

“他是想說，伊恩.諾頓少将被送上審判席了，明天的開庭審理的案件控訴蟲就是伊恩少将。”吉恩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狠狠的瞪了約翰一眼，說，“不是說不要來打擾教授嗎？你怎麼總是這樣？”

“我怎麼樣了？”

吉恩冷笑一聲：“自大、不聽蟲勸、狂妄……”

“喂！你别太過分！”

懷特無力的打斷他們：“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

約翰氣鼓鼓的瞪了吉恩一眼，閉上嘴跟着吉恩身後走出病房。

耳邊終于清淨了。

懷特平躺下來，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他的腦海裡還閃現爆炸後那些蟲遍體鱗傷不斷厲聲慘叫的情景，更有些年幼一點的蟲崽，連哀嚎也不能，隻能蜷縮在地面，痛苦的呻吟着。

血液四處噴濺着，夾雜着破碎的組織焦黑的血肉，讓懷特一時恍惚自己又回到了戰場。

這與戰争有何區别？

懷特睜開眼睛，拿出自己的光闆，打開檢索頁面，看到齊奧爾科的審判庭發布的出庭信息。

“第二十三次……伊恩.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