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他差點殺死我,”懷特冷冷的陳述,“我不可能為一個謀殺我的蟲幹活。”
“那是系統誤判。他同時也救了你!”
“是不是系統誤判大家彼此心裡清楚。”懷特轉過頭來,靜靜的看着威格莫爾,青年臉色蒼白,還有一點病态的虛弱感,琥珀色的眼眸卻如同玉石一般清澈明亮,他的眼中的拒絕之意也如同玉石一般堅硬銳利。
老院長眼中已有了哀求之意,他說:“就當是為了你的老師。131也同樣是他的心血,為了曼德拉,為了131。隻要你答應,我可以去追求此次行動數據保留的權力。我想,你和你老師最後的課題,也需要這些數據。”
懷特低着頭,神色莫名,并不出聲。
老院長歎了一口氣,老蟲的雙肩微微向内縮起,雙手輕輕擺弄着一顆小小的莓果。
懷特看到他的雙手布滿了褶子還有許多深深淺淺相互交錯的疤痕,原本按照蟲族可怕的恢複力及科技,這些疤痕和流失的蛋白對于一個軍區醫院的院長來說并不算什麼難題。
除非,他想到,威格莫爾已經87歲了,他老了。
過了許久,老院長像是下定決心,輕聲說:“當初你的老師把你托付給我,是我的失職,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傷,是我的錯。孩子,好好休息吧,就當我沒有來過。”
懷特知道這個狡猾的老蟲在打量什麼主意,他盤腿窩在沙發裡,看着威格莫爾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視死如歸的整理了一番披在外面的黑灰色大衣,便真的一句話也不再勸說,就要向外離去。
他的脊背微微彎曲,費多羅夫的光透過巨大地落地窗落在他的身上,使得他那頭蒼白的亂糟糟的白發金光閃閃。他已經很老了,但是為了131,他沒有停止奔波。
“等等!”
懷特扶額長歎,“你赢了,我同意。”
威格莫爾面對病房的大門抿嘴一笑,臉上的褶子因為笑而顯得更加深刻,他輕聲而堅定的說:“我知道,好孩子,為了曼德拉。”
懷特撇過頭,低聲說:“為了曼德拉。”
威格莫爾走出病房,在大門關上的那刹那瞬間挺直了腰背,他伸手向後理了理紛亂的頭發,目光炯炯,嘴角的笑意裡帶着十足的無賴。
“你就吃準了懷特的心軟。”波斯納眉頭緊皺,說,“格拉夫教授隻是随軍遠行了,并不是不回來了。他要是知道……”
“當然,波斯納,但是你要知道,等曼德拉.格拉夫回到伊奧爾科,他也許會為了他的學生出口氣,”威格莫爾眺望遠方,歎氣道,“但是對于他來說,沒有任何東西,任何蟲,能夠比得上他的試驗。”
威格莫爾邁步走向懸浮梯,一邊說:“曼德拉可是十足的醫學狂蟲,作為他的學生,懷特.弗朗西斯還能好到哪裡去?也許還沒等我來找他,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他就要來求我讓他加入行動了。”
波斯納若有所思的關掉智能平闆,跟上前去。
“把他的搜索記錄删了吧。還想躲過醫院的智控?哼,懷特還是太過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