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天,花坊便來了個黃阿靜,說是黃小跑的弟弟,被黃天蹤送來見見世面,當天便被黃小跑帶着去見了容敏。
自此,信使又多一員少将!
而容敏也因為盯梢一事,沒再去過花坊,隻是有時會讓憐巧去跟車送一下蘭花。實則是見一見憐琴,交換一些信上不便傳遞的消息。
不知從哪裡傳出,這次國喪祭禮上所用的花,就有出自‘有間花坊’的,引來了不少好奇的客人,再加上這國喪期間,各種娛樂項目都被停了,店鋪也是歇業的多,這花坊的客流量,反倒比剛國喪前還大上許多。
隻是這樣一來,可把那盯梢的給累壞了。盯不過來,也記不過來!
容敏再次出現在花坊裡,就已經是三月初一了,隻是這次不僅她來了,還帶着敏菲和敏烨。
兩人先跟容敏去拜了城隍,随後便來這花坊裡歇腳。隻是三人剛吃上茶沒一會兒,趙秀兒就帶了人上來,正是許蕙。
敏菲連忙往她身後看,被許蕙打趣,“别看了!我哥沒來!
三月初三上巳節那日,雲安寺要舉辦祭禮給太後娘娘祈福。今日一早,聖上就起駕前往雲安寺了,殿前司的人全部随行護駕!”
敏菲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起身拉過許蕙,一同坐下。
許蕙看到容敏和敏烨,便道:“文誠伯自然也去了!”
敏烨點點頭,“聽母親說這次在雲安寺的祭禮規模之大,基本上是自打明開法師建了這雲安寺後最大的!前幾天,太常寺因為這禮制的問題,跟禮部的大人們打了不少嘴仗!給我爹氣得夠嗆!”
“這有啥可氣的?這禮制的問題,該是如何便是如何!”
“問題是那位不答應啊!”邊說邊向上指了指。
敏菲撇嘴,“不是我說,咱們這位大領導,實在是事兒多!”
随即沖着另外三人勾勾手指,敏烨和許蕙都乖乖配合,隻有容敏不為所動。
看到敏菲瞪過來的眼神,容敏無辜道:“喝茶喝多了,那麼坐窩得慌!”
結果被敏菲欺身上前,一把給拽了過來。
容敏:……為什麼她覺得這姑娘對自己是越來越不客氣了呢?
見三人已經擺好了聽秘密的姿勢,敏菲才小聲道:“我聽說啊!當年宣宗想立的太子,不是現在這位!
而是當時的晉王,結果在朝臣們請立太子時,晉王突然重病,沒多久就去了!那個位子,這才落到現在這位手裡!”
許蕙哪裡想到這姑娘居然敢妄議皇家,還是皇位這等要腦袋的事,真真是腦子比身子快,腦袋快速後仰,身子卻滞後了,差點兒折過去。
丫鬟們一起在隔壁吃茶,隻有憐巧在這裡伺候着。
小姑娘身量小小,但反應卻快,一把扶住了向後倒的椅子。才算是讓許蕙幸免于難。
自覺出了醜的許蕙滿臉羞紅,氣得追着敏菲打。
直被敏烨勸阻,被敏菲讨饒了好幾回,這才罷休。
結果這一番折騰,還給幾人整熱了,容敏起身,開窗通風。
正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容敏連忙招呼,“敏菲,你過來,快來!”
敏菲還正拉着許蕙說好聽的,聞言走過去,卻忘了撒開許蕙的手,兩人就這麼一起過去了。
容敏指着街上的一個背影,那人正在一個轉角處,他身邊的随從正在掏袖袋,要給一個乞丐銀子。
“你們可認得此人?”
敏菲仔細端詳,也沒認出來。
許蕙則直到那人轉身在街上行走,才認出來。
“這人我之前在姨媽家見過,好像是姓項!是大理寺的人!”
容敏點點頭。
結果那人似有所覺,擡頭便跟正盯着他的容敏,打了個照面!
老頭清瘦,身量卻很挺拔,可那雙眼睛卻沒有這個年紀常有的沉穩,反而動得太快了!
似是那眼睛一轉,腦子裡便已經過了幾百年主意一般!
容敏隻覺這老頭要成精了般!
老頭看到容敏正盯着他,明顯一愣,又見到容敏對他絲毫不避,嘴角微擡,覺得有趣。随後他雙手合十,居然向容敏行了個佛禮。
容敏眉梢挑起,回了這老頭一個拱手禮。
老頭嘴角的笑意更盛,但眼睛周圍卻絲毫沒動。
“咔嗒”一聲。
打斷兩人的對視。
随即原本被支起的窗子突然失去支撐,直接拍在了窗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