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巡看到容敏那憋得快扭曲的表情,還是決定不再氣她,畢竟是城隍神吩咐照顧的人!
便緩了緩神色,“容姑娘是為城隍殿做事!我們自然是你的靠山,我不行,還有城隍神呢!隻要在規則之内,權限之内,我對姑娘的吩咐無有不從!
況且這些任務又何嘗不是天道對姑娘的一種曆練?
其實不僅是對姑娘,對我,對白無常,對那蘭妖豐雪,既是機會,也是考驗!難道姑娘就不想解決了那賊修,還陰間一個太平,陽間一個公正嗎?
你曾是修道之人,便該是知道那些心術不正的修行者,若是想對百姓做惡,是何等輕松!”
容敏低下頭,沉默地看着那還徐徐燃燒的元寶,片刻後才道:“你生前肯定是專做思想工作的指導員!”
崔巡:?
——
次日一早,容敏便收到了趙秀兒送進來的消息。
一個是她已經整理好那些紅色花芯的蘭花,也整理出需要補的數量,下午申時便派車過來,将不能銷售的送回花圃,将素色蘭花換過去。
二來是告知容敏,她昨晚去了那鄭家院外看了看,那處發現屍體的拐角已經被圈了起來,還有差役把守,但奇怪的是,不隻是差役,還有四名鄭府的下人齊齊坐在一個石台上,盯着那拐角處。
三是交給了容敏一個信封。容敏一看,居然是那木桃的生平,凡是與之有關的,趙秀兒居然都寫了下來。
容敏苦笑,看來這差事,自己是不接也得接了。
容敏将花圃裡素色的,正值花期已經出了花芽的,都挑了出來,按照所需的數量歸攏了下,隻等下午車到的時候,便裝車送往花坊。
可一想到木桃之事,她就有些發愁。她在陽間的消息渠道太有限,人手不夠是大問題。
憐巧看着容敏煩躁地蹂躏着手中的桔子,猶豫了片刻,上前道:“姑娘,若是有需要,我家裡倒是可以幫您做些事情的!”
容敏這才想起,這個小丫頭原就是走陰人家送到自己身邊伺候,來讨香火情的。既然現在有需要,那麻煩麻煩他們,倒也沒什麼關系,便答應下來。
憐巧立時高興起來,說要馬上傳消息出去,她姐姐不日便可以到京裡!
這還是憐巧第一次提她家裡,容敏就順帶着問問了。
沒想到小丫頭例來做事爽利,這時卻難得的羞澀起來,“不怕姑娘笑話,其實我家在這行裡,真的不是很有名!”
容敏并沒意外,畢竟真要是特别牛的人家,像是那些自己有傳承的人家,又何必讨自己這個香火情?
憐巧見姑娘面無異色,便知姑娘不在意這個,放下心來繼續道:“我家這一脈,我這一輩裡共有姐弟三人,我是家中老二。
但我們三人之中,隻有我姐姐繼承了走陰的這個緣份,而且也開了竅。我弟弟才六歲,年紀還小,還看不出什麼來。
而我,雖然被家裡送進了府中,到了姑娘身邊,但其實我身上并沒有帶太多的緣份。家裡教的那些,我覺得也差。”
憐巧越說,腦袋越低,停了一會兒才擡頭看向容敏,“不過沒關系,若是姑娘到時候看上了我姐姐,換我姐來伺候您,也是好的!”
小丫頭說着說着,竟是要哭出來。
容敏突然有種帶孩子的感覺,連忙安慰,“不至于不至于。在我身邊也不見得能學到什麼!況且,誰說你沒緣份?你最大的緣份便是遇到我了啊!
你可不知道,我在那邊,老厲害了!回頭我罩着你!不,不隻你,你全家我都罩着!你就好好呆着就行了!才多大啊!我身邊,禁止内卷!”
憐巧噗嗤笑了出來,一直以來擔心自己不得姑娘喜歡的心,終是安了下來!
沒人比自己更知道姑娘的好了!
當夜
那哼哈二将的門神看來并沒有人給他恢複,再加上剛被雷劈了院牆,相當于結界已破,容敏很順利就進到了鄭家院子。
由于李成的蹤迹還未找到,因此他的那個結發香囊,她還是帶在身上了,還有豐雪,也放在她的口袋裡。
既然已經知道這京中有高人,她自然會更加小心。
一進到鄭府的後宅,便能看到那塌了一半的拐角院牆。沒辦法,這都夜裡了,看守的差役都已經撤了,可那四個下人,居然還坐在那石台上看着那院牆。
容敏忍住心中那怪異的感覺,看向那拐角。月光之下,原本新刷的白牆,被雷劈成焦灰色。
待容敏走到近處一看,才發現這院牆是由三塊磚決定的厚度,怪不得能藏下一個人了。
容敏摸了摸那被雷劈的地方,指尖還帶着絲絲麻意,随即捏起一些碎掉的渣渣,一撚。
“咦?”
“怎麼了?”容敏邊問,邊又在那牆體裡摸了摸。
豐雪尖叫,“有蟲子!”
?
“哪裡有蟲子?”容敏一驚,忙退一步。
雖然她神鬼不怕,但蛇蟲鼠蟻是真的不行!
豐雪的聲音裡帶着絲絲崩潰,“你撚的這個渣渣裡!有蟲子的屍體!我最讨厭蟲子了,我肯定沒看錯!”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