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菲翻了個白眼,“唉,你這格局還是要再打開一點!恩人要是挾恩以報,那還算什麼恩人?”
後來文國公功成名就之時,另一樁被世人所樂道的,便是他在貢院放榜那天,被時任宰輔的張獻之大人給榜下捉婿了!
這位嶽丈大人自然就是容有道的第二位貴人!
但真正能讓容有道成為文國公的并不是這些,而是他治下的一件件政績,是那一頂頂從各地送往京中的萬民傘!
在良田稀少的州,開墾土地擴大耕地,向勸農司的官員請教農業種植技術,并推廣适宜當地氣候條件的農作物品種,實現家家有餘糧,戶戶有牲畜。
在豐年力排衆議于轄區内大興水利,恰恰就在次年,這個剛剛竣工沒幾個月的水利工程便起了奇效,不僅保住了轄區内的百頃良田,更保下了他轄區下遊的三四個州府免受水患之災!
在富裕适合通商的州府,修道架橋建府學,創造更好的營商環境,努力增加稅收!
這些,都讓他從那個被學子們視為榜樣的翰林學士,一步步走成了曉聖心懂民意的能臣!都在為他的國公之路,添磚加瓦!
可這些,還不夠,或者說,還來不及!
直到太宗十五年!
太宗自坐上那把椅子,便把重文輕武演繹到了極緻。
開始時,還有那些名将宿将鎮着,倒也沒有什麼大礙,但随着太宗的種種作為,那些個武将之後紛紛棄武從文,從武之人,十不餘一。
朝廷又為了救災濟民,而削減了軍費。
這隐患便早早埋下了。
直至太宗十五年,那年冬季冷得異常,過了中秋京城的大風就沒斷過,就更别提再往北的地方了。從十月起便開始有大雪降下。也正是趁着這雪,北邊的大賀族舉兵南下,搏一線生機。
而太宗卻直接棄京南遷,朝中僅有一位武将鎮守京城!守住了,朝中卻無人歌功頌德!
太宗于次年四月回京。
而就在這短短四個月間,容有道憑着自己的手段,走出了最重要,也是曆代文臣用時最長的一步,走到了太宗的身邊!
從能臣走到了近臣!從曉聖心,走到了,得聖心!
誰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隻是群臣發現自太宗回京後,便事事倚仗容有道。
敏菲緩緩說道:“可是這些,還是不夠!”
容敏被勾得下意識接話,“還不夠嗎?這不都得聖心了嗎?”
敏菲微微低頭靠近容敏,聲音輕緩,“真正讓咱們高祖父配享太廟的,是經過他幾方遊說的,杯!酒!釋!兵!權!”
容敏:???這我熟啊!
敏菲将身體緩緩後揚,滿意于容敏那震驚的表情,“因為那次大賀族的事情,當時出現了好幾個名聲鵲起的大将,而這些人都陸續在十年間解甲歸田,這才真正解決了太宗的危難!”
絲毫沒有察覺到容敏所驚之事跟她以為的相去甚遠。
容敏所想:自己這位高祖父,怕也是同道中人啊!
“當時咱們高祖還留下一句至今仍廣為流傳的話,【攘外必先安内!】,”
容敏:……我人都麻了!
“據說當時太宗聽了,立時說【知者,有道也!】,君臣相得如此,自是被世人厚贊!”
說完自家高祖的輝煌史,敏菲很是湧起一種家族榮譽感,為有這樣的先祖自豪,“若是在那時!一個小小郡主也敢在咱們面前叫嚣?哼!”
随後便輕輕搖頭,“可咱家現在不行喽,被人騎到頭上也隻能裝傻充愣!”說罷端起茶杯,似喝酒般一飲而盡!神情落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