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這是去哪了,大夫不是說要你靜養嗎?怎麼頭發也濕了?”夏冰兒關心地問道。
“隻是剛才在屋子裡悶得慌,偏巧文王來看我,所以就和他出去走走。沒想到雨來得那麼快,被淋濕了一點,沒關系的。”
夏冰兒看了看夏雪兒,有心說些什麼,可猶豫了一下就隻吩咐宮女給夏雪兒備水洗澡,便離開了。夏雪兒有些納悶,為何三姐剛才看見自己和文王在一起,好像有些不開心。想了想又覺也許是自己多心了,三姐隻是擔心自己着涼而已,便去洗澡了。夏雪兒這邊剛剛穿戴整齊,太子就來了。
“小妹,本宮今日還真打到了一隻肥羊,已經叫廚房去收拾準備烤了。”
“太子姐夫你真厲害。”夏雪兒給了她一個大大地笑臉。
夏雪兒明媚的笑臉讓太子心境大好,竟難得的哈哈大笑起來。“小妹的節目準備得怎麼樣了?本宮還等着欣賞小妹的表演呢!”
“放心,不會叫你們失望的。”
夏雪兒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出了自己的小院,随太子一起去了今晚就餐的院子。此時院中央已經搭起高高的舞台,四周也擺好了桌椅。趙文軒和趙逸軒,還有夏冰兒已經落了座。夏雪兒剛想走過去挨着夏冰兒坐下,就被太子安排在了自己的身旁。夏雪兒不好拒絕,也就遠遠地和他們擺了擺手,又沖趙文軒輕輕地點了點頭。一個小太監走到太子的身後,俯身恭順地聽着太子的低聲吩咐,末了便轉身下去了。不一會兒桌上就擺滿了美味佳肴。今天的菜式和昨天的有所不同,但美味依舊。夏雪兒毫無形象地大口吃着菜,眼睛還不忘盯着舞台中央,欣賞着宮女們表演的節目。
太子的臉上始終挂着笑容,慢慢地品着杯中的美酒,還三五不時地給身旁的夏雪兒布着菜。看着吃着起勁的夏雪兒,一臉滿足地問道:“好吃嗎,小妹?”
“嗯,好吃。”對美食從不抗拒的夏雪兒答得很是爽快。這讓太子的臉上更是添了幾分得意之色。
今晚的趙文軒卻吃得有些心不焉,看似他在看着台上的表演,一雙眼睛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夏雪兒這邊。看見太子對夏雪兒如此這般殷勤,叫他心裡生起一絲不快。于是自顧自地拿起酒杯喝起了悶酒。坐在趙逸軒身旁的夏冰兒默默地看着這一切,心中湧起一絲不安。以至于身邊的趙逸軒和她講話,她都沒有聽到。
“怎麼了冰兒?”趙逸軒看出了夏冰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想到一會兒要表演,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罷了。”夏冰兒随口找了個托詞。
“沒關系的冰兒,一會兒有本王陪在你身邊。”說着趙逸軒的大手握上了夏冰兒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溫度,夏冰兒沒有抽回手,卻有些難為情地垂下頭,低聲說道:“多謝王爺。”
“冰兒無需和本王這般客氣,倒顯得你我生分了。”趙逸軒不喜歡夏冰兒跟他這樣拘禮。夏冰兒有些不大自然地點了點頭。
這時兩個小太監端着一個大大地托盤走到近前,一股烤羊肉的香味頓時就彌漫開來。衆人的注意力便也轉移到了今晚的主菜上。太子率先夾了一塊放到了夏雪兒的碟子裡,笑着道:“小妹嘗嘗今日本宮打的這隻羊可比昨日的更好?”
“謝謝!”夏雪兒朝太子笑了笑,做了個禮貌性的回複,便頭也不擡地繼續沉浸式幹飯。她兩隻手抓着一根羊排,啃得十分賣力。就連鼻尖上不小心蹭上了油漬,也全然不在意。
目光再一次瞟向這邊的趙文軒微微地勾了一下嘴角。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就被定格了。目光所及之處,太子正滿臉溫柔地掏出手帕,很自然地替夏雪兒揩了揩鼻尖上的油漬。之後還不忘一臉寵膩地嗔怪道:“小妹慢點吃,看你都快成個小花貓了。”
認真幹飯的夏雪兒被太子的一撥騷操作給弄得一時不知所措,愣征了半妙。渾身不自在的她微微皺了一下眉。心情大好的太子并沒有留意到夏雪兒的微表情變化。他端起酒杯熱情地邀請大家共飲此杯。然後就大步走到台上利落地舞了一套劍法。該說不說太子的劍舞得确實好看,張弛有度,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要不是他剛才的偷襲行為,夏雪兒還真想給他點個大大地贊。
太子開了場,接下來就輪到了趙逸軒和夏冰兒。兩人同台共撫一琴,琴聲袅袅,不絕于耳。時而委婉連綿,時而跌蕩起伏,大有高山流水之勢。一曲彈罷,二人對視一笑,相攜下台。
趙文軒飛身落在舞台中央。長身玉立,手執一笛,緩緩吹響。笛聲悠揚,曲調婉轉,聲聲入耳。讓夏雪兒聽得微微有些出神,一時竟忘了身處何地,不禁莞爾一笑。那台上之人見了,眸中也多了幾分笑意。
夏雪兒是最後一個登台的。她輕輕拍了幾下手,便由幾個小太監搬來一張桌子,上面大大小小擺滿了各式碗碟。她拿起兩根筷子試了試,便駕輕就孰地敲擊起碗沿來。隻見她動作輕巧靈活,手腕上下翻飛,“叮叮咚咚”很快周遭就響起了一連串特别且歡快的音調來。
“怎麼,不好聽嗎?”夏雪兒見自己表演完了,大家還愣在那裡看着她,不禁脫口問道。
太子笑着誇道:“當然好聽。隻是不知小妹還有此靈巧心思竟想到用碗碟來演奏曲子。當真是妙極!”
“雕蟲小技。”夏雪兒嘴上說得謙虛,但眼角眉梢卻藏不住她嘚瑟的神情。
趙文軒啞然一笑,但看向她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欣賞。
天色漸濃,晚宴也就接近了尾聲,各自散了回了自己的院子。在太子的一再堅持下,夏雪兒被他一路送回了别院。
“謝謝太子姐夫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是該回去好好休息了。”夏雪兒覺得有些累了,剛一進院子,就急着下逐客令了。太子聞言很是高興,一點也沒聽出趕人的意思,反倒覺得夏雪兒長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心疼人了,于是也就高高興興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一晚,夏雪兒睡得倒是極好。隻是其他人可就沒她那樣沒心沒肺地睡大覺了。夏冰兒一晚上都在回想着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她冥思苦想不知該找個什麼樣的機會和夏雪兒開這個口,才能讓她把這事放在心上。太子這邊,則是興奮得有些睡不着。打他第一次見到夏雪兒,盡管那時她還隻是一個黃毛小丫頭,可是那靈動的眼睛和歡脫的性子,就讓他放在了心上。這兩年眼看着她越發出落得婷婷玉立,心裡更是喜歡得緊,便動了要納她為妃的心思。幾次讓夏雨兒回相府試探他爹的意思,可那老狐狸一直打太極,裝糊塗,就是不肯吐口。如今夏冰兒已經大婚,那老家夥便再沒有托辭了。前兩日夏雨兒回相府又跟他爹提及此事,似乎有些松口,動了要嫁夏雪兒的心思了。太子覺得自己勢在必得,不免心生狂喜。趙文軒回了自己的院子,洗了澡,換了衣服,躺在床上,睡意全無。想起夏雪兒晚宴上敲擊的歡快曲調還有她白日裡蕩秋千時高興的樣子,他的心情暢快無比,不由得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可一想起太子看着她那寵溺的眼神,還有她之前提起的要嫁人之事,他心中又有些怅然。此時他的腦子和他的心一樣都是亂糟糟的。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用罷早膳便打道回府了。夏雪兒也跟随着夏冰兒回了軒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