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被驚的回頭,“小姐,怎麼了?”
同歸還在用衣擺擦着手,擦去那種不自在的感覺,“沒,沒怎麼了。”
要死,這人什麼時候進去的。
落梨還在外面等着,此時聽到裡面的動靜,從隔間提步走來,“出了什麼事?”
說是相信她,但其實風吹草動的動靜都能被吸引。
同歸笑了笑,對着很快就出現在眼前的落梨不無嘲諷道,“能有什麼事,不就是收拾屋子,你不都看到了?”
“哦,我想也是這樣。”落梨進去淨房,背對着同歸。雙眼卻迅速掃視了一圈。
同歸自然沒有錯過落梨頭顱的輕微轉動,心中嘲諷的同時又覺得落梨不像往日般單純,一時間又開始思量起陸殊途的話。
到底是什麼意思?同歸還沒抓住關鍵,可餘光卻瞥到浴桶的水面裡有着輕微浮動。
呵,可真像捉奸,就是不知道陸殊途憋氣功夫如何。
蓦地,同歸雙眼瞬間瞪大。好像從剛才推開門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這段時間陸殊途并沒有換氣!
可問題是,如果他早點出來換氣,那麼剛剛,對着自己人的紅梅她還可以壓下來——可要是對着落梨呢,她怎麼壓下來?
這念頭一出,同歸整個人都開始緊張起來。而浴桶裡的陸殊途似乎是要響應她心裡的想法,水面上漸漸浮出一團黑影。
濕漉漉的臉如琉璃,面龐上還黏着幾瓣花瓣,一滴水珠順着眉眼下方凸出的骨骼滑到紅彤彤的唇,如水下孕育的精怪。陸殊途探出半個身,随着口唇的吐出來的呼吸,那枚眉下的朱砂痣越發紅豔逼人。
同歸心漏跳了一拍,背脊卻崩的筆直,盯着他,暗示他快下去。可陸殊途卻毫不避讓的看着她。
落梨此時已經審查過一圈,心口微松,轉過身道,“同歸,我……”
“你什麼?”同歸眼疾手快的将人摁了下去,手順勢撩起花瓣,像是在玩。“難不成你真的要用我的洗澡水洗澡不成?”
水都是備好的,要一桶新的水并不困難,吩咐一聲就成。
其實若是兩人真的是新婚夫妻,用同歸的洗澡水可以稱為情趣。
可偏偏兩人并不是。
但香湯氤氲,這話裡的意思令人在這深夜産生無限遐想。落梨視線忍不住偷瞥了一眼浴桶,很快就收了回來,“同歸,你想哪去了。我隻是剛剛飯桌上出了一身汗,等着洗澡罷了。”
頓了頓,落梨重複,“是,我等着洗澡呢。”
若是落梨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浮出兩坨可疑的紅暈,那麼同歸可能還會相信。若說落梨說話的時候沒有去看浴桶,同歸也許還能相信。
可她偏偏都看到了,她沉默一會,眼神在也掩藏不住那種看變态的目光,“你這是什麼癖好?”
話音剛落,那浴桶裡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不滿,水面開始浮出一連串的氣泡,像是要炸開了一般。
同歸見狀心裡就是一慌,手推着落梨離開,“我不管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癖好,到了我這統統都給我收起來。淨房裡頭沒打掃幹淨前,你,不許進來。”
或許是這幾日落梨也知道自己過份之處,總之他也沒再說話,順着同歸的力就走了。
可不許進來,人還在房間。陸殊途這麼大個活人也不可能變走,總得有空檔能溜掉。
同歸想了想,改了口,“不,你今天不許洗澡。”
“啊?”落梨驚了,“不許洗澡,那我今天怎麼睡?”
同歸一噎,想了想,面色忽然有點發臭,“你昨天是不是沒有洗澡,也沒有喊人給你擦身,洗腳。”
這種私密事,瞞不了同處一屋的人。
想象力是無窮的,那種臭腳丫子味在同歸眼中炸開,她瞬間毛了,“葉媽媽,快來,幫我換一床新的被子。”
話畢,同歸指着落梨,“今天不許睡床。”
昨天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他玷污幹淨的床塌的。
葉媽媽來的很快,像是一早就在外頭侯着的,進了屋後先是阿彌陀佛了一聲,就開始勸,“我的夫人哎,這新婚哪有分床睡的,說出去會叫人笑話的。老身将這床褥換了,你們兩人今晚還是要好好的。”
葉媽媽有點年紀了,換床鋪這種事自然不必親自來。隻是吩咐一聲,就有兩個小丫鬟動手。
普通的下人是不能管夫妻之間的床帏事的,可偏偏葉媽媽是落母撥來的,其中也有幾分監視的味道。
同歸相信,如果今天她一意孤行,那麼明天落母一定就會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經曆這麼多事,總要成長的。或許以前同歸還能任着性子,可現在不能了。
同歸咬唇,一雙手掐了又松,松了又掐,“我知道了。”
葉媽媽全當看不見同歸神情的變化,笑眯眯道,“這就對了。”
說話間,婢女很快就換好了床鋪,松軟的床鋪很看着很好入眠。但同歸心裡頭卻感到憋屈,什麼也不看的就徑直上了床。
至于浴桶裡還有誰,被發現了又如何,同歸再也不想理了。
她管他去死,發現了一起沉塘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