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陳列清楚,一點點将好處擺在明面上,就連未來嫁過去會不會委屈都想到了。
長大,也不過如此了吧……
同母卻伸手将同歸扶起,靜靜的注視她,“那你呢?”
“我?”同歸頓住了,以為自己說的還不夠明白,“我不是說了,嫁過去我不會受……”
同母直接打斷,“那你自己呢,你自己的感受呢。你想嫁嗎?”
旁人在乎的或許是身份、地位。
隻有關心人才會在意,你内心最真實的感受和想法。
同歸淚盈于睫,“我覺得挺好的,總歸要嫁人,嫁誰都一樣。”
從前隻覺得愛你的,你愛的好像有很大區别。
但其實過日子的話是一樣的,至少前者反而會讓自己活得更舒服一些。
同母:“好了,囡囡,這事我不同意。”
是不同意,作為母親沒有要女兒犧牲幸福的道理。
眼見勸說不了母親,同歸便試圖像小時候撒嬌那樣得到滿足。
但是同母卻說什麼也不同意,連同歸晚上要和她一起睡的念頭都拒絕了。
這一夜,同歸在床上輾轉反側。
翌日
天不大多亮的時候,同歸就醒了,其實她一夜并沒怎麼睡,深怕陷入睡夢中就能看到父親在水牢裡痛苦的模樣。
昨天的落母的衣服還在卧房裡,紅梅将衣服平攤在桌面,正小心的用熱水隔着爐子熨燙。
紅梅看到同歸醒了,笑眯眯的,“小姐,我馬上就熨好了,一會就服侍您洗漱。”
托陸殊途的福,家中的并沒有發生下人卷着包袱潛逃的情況。隻是出了這麼大的事,下人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轉化。
比如同歸每天睡醒,是有幾個丫鬟服飾洗漱的,有上好的雞舌香含片去清新口腔。紅梅隻要呆在那兒,指揮她們不出錯就好了。
而不是像現在,紅梅做着三等丫鬟的活,還要親自去服侍同歸的起居。
同歸垂了垂眸,“彩環她們呢。”
彩環是服侍同歸日常起居的丫鬟。
紅梅的笑意沒了,撇了撇嘴,有點生氣的模樣,“她們可能還沒醒吧。”
這又是哪門子道理,小姐醒了奴婢還歪睡着。不用想,同母那邊應該也是這樣的情況。
同歸當即冷了一張臉,下了床,塞了鞋,“讓所有人都到院裡來。”
同家的下人很多,守門的、廚房的、打理花的、服侍穿衣的,零零總總數十個人。
這麼多人集合在院裡頭,也是不小的一個規模。
天色尚早,匆匆被喊來的下人站的歪七扭八的,臉上還帶着明顯的困意。
“什麼事,要那麼早起來。”
“就是,天那麼冷,還是暖乎的被窩舒坦。”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即使是這種低語同歸也能聽到。
她氣笑了,“我看你們是太快活了!”
一言畢,下人們卻并不将她的話放在心上。同歸一個小姑娘家,成天笑嘻嘻的,又從沒有掌過中饋,自然沒有威嚴。
隻是主人家都怒了,他們自然是乖覺了幾分,稍微收斂了一下站姿。
一群人面服心不服的,同歸就更氣了,可要說能夠使出什麼多高明的手段,她也沒有。
但以暴制暴,她會。
同歸站起來,走向最旁邊的一個下人。那是打理花圃的趙姨。
同家其實也不雅緻,買下府邸時也隻是仿造别人的府邸依樣畫葫蘆,别人家有的她家照搬就是了。雖然仿了個大概,可精髓是沒有的。
比如她的花圃,看上去方方正正的,其實邊角還種了大白菜。而裡面的花更是種什麼死什麼,死了在換一批就是了,反正也是簽了長期協議,租的花,到期有人維護的。
這是個閑職,同歸知道,她也知道趙姨平時更多的是吃些酒看不到人的。
想到這,同歸的眼神變得冰冷。
可趙姨還不知道自己即将成為那個開刀的,還拎不清情況的嘀咕着。
常年的不從事體力活,又領着豐厚的薪水,趙姨的身上早就長滿了一圈肥膘,說起話臉上的肉都抖了三抖,“這麼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小姐發的什麼性子。累的我這個老婆子都受罪。”
趙姨年紀上來了,往常她這樣拿喬,衆人并不計較,同歸也不在意。
可現在這種情況,同歸不能容忍了,她直接就是一腳正中那婆子的膝蓋,“不想幹就滾。”
滾滾滾,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