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某個深夜,聚集的妖力壓縮到極緻後徹底爆發。
白狐被湛藍妖力籠罩。
黑暗中,風停樹止,一切都像是被定格。
被對方妖力的共振所驚擾,上方的白犬緩慢睜開眼,赤金色的獸瞳之中閃過一抹不清明的疑惑。
被厚雪覆蓋,殺生丸并未動彈,隻是低頭看向下方回籠的妖力。
過于刺眼的妖力逐漸凝實。
天際的晨光突破厚雲,柔橘色的光破開黑暗時弱下,妖力爆發開,而光芒散盡,視線落在妖力中心的妖怪時,殺生丸眼中升起一抹了然。
狐妖所在的地方盤踞着一條純白帶着藍色淡紋的巨型森蚺。
狐狸與蛇的血統。
腦海中莫名閃過和母親的對話。
【殺生丸,那孩子是為你挑選的妻子】
【我殺生丸的霸道之路,不需要妻子那種東西】
【你在她身上,能夠找到自己所想要的。】
找到他所想要的?殺生丸眼中劃過一抹不屑,他殺生丸的道路,自然由他自己開辟。
……
作為需要冬眠的蛇類,妖力突破并沒有讓花彌蘇醒,反而因為氣溫太低,直接讓她陷入深度睡眠。
殺生丸僅僅是看了眼,合上眼,繼續深度沉睡,開始為自己的蛻變積蓄妖力。
雪越下越大,即使把自己盤成圈也不能改變蛇是變溫動物的本性,花彌硬生生被凍醒了。
腦子凍得十分不清醒,獸類的本能占據人類的理智,巨大的蛇首揚起,蛇信子吐出。
依靠空氣中的分子,清晰的捕捉到熱源,本能的朝着能夠給予自己溫暖的地方攀爬,腹部在積雪上劃過,留下一道深深的雪印子,鱗片伸縮摩擦,沿着樹幹往上爬。
最後停在了白犬身邊,白犬所散發出的溫暖正是蛇類所需要的。
比白犬更長的龐大體型,但蛇類遠比獸類更為纖細,森蚺把自己盤在白犬四周,一圈圈纏繞住白犬,死死地貼着對方的絨毛,腦袋埋在白犬的絨尾裡,長毛把森蚺完全覆蓋住,溫暖讓她不再動彈。
完美的融為一體。
為蛻變做準備的殺生丸對于和自己共振數次的妖力并無防備,也就是說,他并沒有被驚擾。
森蚺與白犬交織而卧。
兩隻大妖的身影逐漸被霜雪掩埋。
……
幾十年的光影彈指一瞬。
對于人類來說這可能就是一生的結束,對于純血大妖而言隻是單純的睡了一覺。
殺生丸的蛻變比想象中的還要漫長。
而因為殺生丸蛻變的緣故,“發育不良”的花彌也跟着吸收了不少逸散出的妖力,以填補虧空。
原以為難捱的時光稍縱即逝,再次蘇醒是帶着寒意與新生的初春。
巨蛇睜開眼,淡藍色的豎瞳對上白犬的腦袋,肉眼可見的疑惑,艱難的給自己粗壯的身體挪了挪地方,她遲疑的擡起蛇首。
不出意外的看到一截粗壯扭曲的尾巴,花彌不清醒的大腦瞬間清醒,随着她的意識,尾巴尖晃了晃,她猛然意識到:自己這是變成蛇了。
她不是狐狸嗎!?
晴天霹靂。
妖怪血統中,老爹的血脈占據上風,所以她變成了蛇。
天塌了。
睡一覺,她就被踢出毛茸茸的圈子了嗎?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從毛茸茸變成蛇,花彌失落的低下腦袋,随着她的動作,鱗片與白犬的絨毛相互摩擦。
等下——
所以自己為什麼把白犬五花大綁?看到自己的蛇尾一圈圈的纏繞在白犬身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花彌陷入沉思。
二次蛻變是蛇的形态她懂,畢竟她親爹是蛇妖,但是……
自己和殺生丸這個姿勢……怎麼看都不對勁吧?
白犬柔順的毛,在她的鱗片的捆綁下變得亂七八糟。
嗯——有一種淩亂美(大概)
漂亮的淡藍色小尾巴,此刻如同舔狗一般死死纏着白犬的絨尾,百分百癡漢形象,花彌抽了抽嘴角,試圖為自己找補。
畢竟蛇類在蛻變的時候無法控制自身溫度,一旦溫度過低就會導緻深度沉睡無法繼續蛻變,要等來年春天才行。
四舍五入,一年之中得浪費一個冬天。
以實力為尊的妖怪來說,這是絕對不行的,花彌雖然還有人的意識,但性格已經開始趨向于妖怪,本能的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狀況。
她也不想和殺生丸貼貼的,但誰叫殺生丸暖和啊,而且又不會醒,天然暖水袋。
理不直氣也壯。
帶着蛇類對于獵物本能的占有欲,蛇尾嚣張圈緊白犬,像是絞殺獵物,又像是炫耀,理直氣壯的繼續用力裹緊白犬身體,尾巴互相纏繞,最後露出淡藍色的尾巴尖在空中晃悠着。
嚣張,絕對是嚣張。
花彌(扭頭):……這尾巴沒法要了。
你就作吧,尾巴,遲早有一天,殺生丸醒來看見自己被卷成這鬼樣子,得把你剁了。想象一下那個血腥殘忍的畫面,再看看自己現在嚣張的蛇尾。
不愧是尾巴,就是沒腦子。
和自己的尾巴鬧矛盾實在愚蠢,花彌扭頭鑽到白犬懷裡,熱乎乎,暖洋洋。
花彌喜歡殺生丸的尾巴和自己的尾巴交織在一起的感覺。
有點像交尾,主要還是因為毛茸茸的真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