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好。”

賀知：“你别敷衍我！”

路南：“嗯。”

賀知自閉了。

路南真的認真看了賀知的卷子，這套題顯然是他自己找來做的，難度不小，而賀知做得也是稀巴爛，每一面上都印着好幾個龍飛鳳舞的叉，越後面的“×”越奇形怪狀，很顯然是賀知本人做完後，改着改着就給自己氣笑了。

賀知見路南不說話了，看神色顯然認真的起來，他端詳着路南的面龐，小心地問道：“路老師，我做的怎麼樣？”

路南言簡意赅，評價道：“很爛。”

賀知：……

倒也不必這麼直白。

“你的詞彙量太少了，這些你在閱讀裡面圈點出的生詞，初中就該背會了，”路南毫不客氣，“語法邏輯也很混亂，還有你這個作文，老師看了你的字都得扣三分卷面。”

賀知虛心地點頭，接受良好。

“還有一個問題，你不怎麼喜歡背單詞吧？熟詞僻義這方面幾乎全軍覆沒了，”路南問道，“你上次英語考了多少？”

賀知老老實實：“129。”

路南補刀：“考高了。”

賀知蔫得跟一株半死不活的小白菜，他捂住胸口心髒處：“那我該怎麼辦？”

路南想了想：“你别做這本習題了，先把單詞基礎背紮實了，下次我給你幾本其他的題。”

賀知：“那為什麼我做的這本不行？”

路南沉吟了一下，他想讓自己說出的話不那麼犀利，換用委婉一點的說法：“你是怎麼找的這本題？”

賀知卡了一下殼：“讓書店老闆給我推薦的，我說我要最難的題。”

“嗯，”路南點點頭，“這本題又偏又怪，高考考得它是一個都不講，你真會挑。”

賀知：……

他真想要把路南的嘴巴縫起來，于是他用手捂住了路南的嘴，用食指和拇指将路南的上下嘴唇捏起，路南帥氣的面龐搖身一變扁嘴可達鴨。

賀知看了他三秒鐘，笑倒在桌子上，直不起腰。

路南任他随便擺弄自己，他看見賀知笑得那麼開心，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他通過控制變量的方法，終于确認了，自己的确很喜歡賀知笑的樣子。

忽然，七班的前門被慢悠悠地推開了。

賀知暗道不妙，他一把按住了路南的腦袋，讓他伏在桌子上面，僞裝成認真仔細寫習題的樣子。

教導主任又神出鬼沒地出現了，賀知真是叫苦不疊，心下腹诽道老王頭怎麼這麼愛來七班串門，今天串門的時間也不太是時候。

他并不能肯定教導主任有沒有認清七班所有面龐，于是伸手把路南的帽子兜在了他的頭上，寄希望于老王頭轉一圈就快些走掉。

教導主任慈祥地在講台上站定了，當然沒有要走的意思，他誇了誇七班在運動會上的精彩表現，身為重點班，那就更要文武雙全。

他不帶停地講了十分鐘，還覺得不滿足，又轉悠到陳越宇身邊，看見一片後腦勺齊齊低下，都在乖乖地寫習題，心情更好了：“你們今天的表現我都看見了，非常不錯，再接再厲！”

後面的賀知汗如雨下。

老王頭笑眯眯地巡視一圈，終于咂摸出不對味來了，他狐疑地看向最後一排，先看賀知，再盯路南，終于發出了疑問：“你們班這一排不是隻有一個人嗎？”

“什麼時候換位置了？”他嘀嘀咕咕。

賀知艱難地扯出了一個笑，點點頭附和道：“是啊……我們換了下位置。”

“在教室裡帶什麼帽子啊？”老王頭越看越覺得不對，他緊盯着路南的腦袋，“這還能看清字嗎？把帽子摘了。”

路南歎了一口氣，伸手把帽子取下來。

他的眉眼暴露在外的那一瞬間，老王頭立刻分辨出來不對了：“你是七班的嗎？”

路南：“……”

老王頭忽然想起什麼，他怒目圓瞪。

“你不會是路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