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于白沙疑心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他手抖了一下,手機倒扣着跌在了床墊上。
他的心跳聲在一瞬間淹沒了所有的情緒,于白沙不可置信地點亮手機屏幕,再次點開那一條語音。
“白沙哥哥,我也想你了。”
是澈然的聲音。
他無意識地打出了幾個字,很快删除掉,又猶豫不決地打出另外一行,按删除鍵的速度快得更多,于白沙深吸了一口氣,用右手試探了一下臉頰的溫度,燙得吓人。
他的頭發被自己揉成了一團鳥窩,整個人埋進了被子裡。
澈然遲遲不見回複,他饒有興緻地挑了下眉。
澈然:人呢?
于白沙撈過手機。
于白沙:沒
于白沙:[引用消息]我們不是剛見過麼?
他仿佛察覺不出一點兒其他意思,完全不解風情的樣子。
澈然微微笑了一下,咬牙打字。
澈然:幹嘛?
澈然:允許澈明朗想你,不允許我想你嗎?
澈然:白沙哥哥,你也太雙标了。
于白沙遭不住了,他騰一下坐起來,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打字:我沒。
于白沙:别叫我這個了
于白沙:我比你大麼?
他通讀一番,覺得語氣好像有點生硬,又欲蓋彌彰似的發了個可愛荷包蛋表情包,試圖調節一下氣氛。
澈然:比你小九天。
澈然:[圖片]
澈然發來了一張身份證照片,出生日期印得非常清楚,生日是1月10日。
于白沙的注意力被輕而易舉地轉移了,他細細看了澈然的證件照,這大概是初中的時候拍的,眉眼比現在要圓鈍,下颌角很柔潤,與澈明朗很相像。
他下意識将這張照片保存了一下,忽地意識到了不對勁,打字比思考的速度快得多。
于白沙:你怎麼知道我生日?
澈然:幫楠姐整資料,看到了一眼。
這話就很能引人遐想了,即便是整理資料,為什麼能注意到其他人的生日,還能夠牢牢記到現在。那麼這是于白沙本人獨有的待遇嗎?還是澈然确實過目不忘,把所有人生日都記了七七八八?
他想了很多,卻什麼都沒說出口。于白沙揉了揉太陽穴,暗暗唾棄自己想太多有的沒的,簡單地應了一聲,又一次點開了澈然發來的語音,反複聽了好幾遍。
“白沙哥哥,我也想你了。”
他把這條語音收藏,澈然的下一條信息崩了出來,于白沙吓一跳,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
澈然:不早了,快休息吧。
于白沙:晚安[zzz]
于白沙撈過來被子,腦中思緒繁雜,很罕見地沒有在睡前看一會兒習題。澈然的聲音攪得他方寸大亂,他揣摩不出澈然的意思,忽然不太笑得出來了。
于白沙第一次起了疑心,自己的喜歡是不是已經被察覺到了?
旁人也許看不出這些暧昧的情緒,但是親曆者本人或多或少是能夠察覺到的,而澈然那麼敏銳聰明,他說這些話是在試探自己嗎?
如果不是試探,那又是什麼?
于白沙這一晚跌落進無數片夢境,他在睜眼的一瞬間忘了大半,隻是胸膛起伏的幅度非常大,喘息聲突兀地打破了沉靜的夜色,他的胸口和額發間滿是汗水。
他的夢境碎了大片,細循下去記憶缺失了許多,他隻是肯定這些有關于澈然,有關于澈然不同的态度和事情走向,沒有好的結局,壞的結局倒是各式各樣。
于白沙攥緊了被子。
他心想,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他沒有拉嚴窗簾,窗外有很弱的光線射進來,于白沙的眼睛被映得很亮,眼底似乎有一片水色,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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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是運動會開幕式,這屆運動會沿襲了往屆的傳統,每一班要排成方塊走方陣,為了觀賞性更強,學校并沒有嚴格規定服裝,各個班級可以私下進行選擇來租合心意的服裝。
楠姐事先進行了投票,當然沒有人想穿校服,最後決定派出兩位學生去選購服裝,租賃費用從班費中扣除。
何圓圓和陳越宇接過了這個擔子,他們合理地請下了半天假,兩人去服裝市場親自挑選。
他們敲定的衣服很令人滿意,女生水藍色上衣,白色裙褲,男生白色襯衫,墨藍色西褲,清爽幹淨,不僅迎合了校領導的審美,穿着美觀大方,更有少年人朝氣蓬勃的活潑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