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确定關系,就一直是他買單。
他們交往的那段日子,她的零食和他們約會的消費,都是花他的錢。
而這一次由她買單,似乎還是頭一回。
祁司晏看了眼時間,他們這頓飯吃得很晚,幾乎可以當是夜宵了。
現在餐廳裡都是喝酒的客人,有團聚的酒友,有約會的情侶。
“是要現在回去,還是再坐一會兒?”
“都行,你明天有課嗎?”
“我明天沒什麼事,晚點回去沒關系。”
“那就……再坐一會兒也行……”
言思祈掃了眼餐廳,雖然是時候回去了,但她還想再坐一下。
他們要是太早走,一旦回到家,那這約會很快就會結束。
駐場歌手已經在台上唱了幾首歌,餐廳随着歌手的演唱曲目不斷變化風格,從抒情到狂野,由自嗨到全嗨。
餐廳秒變酒吧,全場燃了起來。
他們相對而坐,這樣不大好聊天。
言思祈後悔決定留下來,他們還不如離開這家店,重新挑一個安靜的地方。
“走吧。”
“嗯?哦……”
祁司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說道。
似乎是讀懂了她的心思,又或者是與她有相同的想法。
言思祈離開椅子,把包挎在手腕上。
他紳士地挽着她的背,帶着她穿過這喧鬧的酒吧。
男人的手隔着她的衣服,他很注意,沒有太過緊貼。
他們走到外場,那高亢的歌聲就降低了幾個調,耳朵立馬清淨了許多。
“唉,這不是司晏嗎?”他們經過一張圍滿人的木桌,突然聽到有人叫道。
祁司晏聽到有人喊自己,就順着聲音望過去。
那一桌的男女加在一起起碼有十來人,他們的桌上擺滿了酒杯和下酒的零食,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出來聚會的。
言思祈也看過去,模糊的視野下她看不清那些人的容貌。
但他們有人認出了祁司晏,而又看到祁司晏身邊的人是她,那認出祁司晏的男人再道:“哎呀,思祈也在啊,都是老熟人啊!”
言思祈看了老半天那個男人,覺得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男人站起來,走到祁司晏面前。
“不記得我了?”
“洪哥?”
“哎,得虧你小子有個好腦子!”男人的拳頭打在祁司晏的肩膀上,笑道。
言思祈這才想起眼前這個男人,祁司晏喊他洪哥,以前上高中那會兒,祁司晏他們的籃球社就有一個叫洪哥的,本名叫洪呈濤,大他們一屆。
“真是好多年不見了,你還是沒變嘛,哦不對,變成熟了,還變得更有男人味了,哈哈……”男人打量完祁司晏,又看了他身邊的言思祈。
“你們……”洪哥指着他們兩人,一語未盡。
祁司晏和言思祈對看一眼,言思祈腼腆地垂下目光,不好意思回答。
“我們來這吃飯。”祁司晏道。
“哦,這樣啊,哎,不着急走吧,來坐一會兒啊,這裡可都是咱們一中的校友啊!”
洪呈濤掃了身後那一桌的人,一半以上是男生,隻有三個女生。
這些人都和洪呈濤是一屆,祁司晏認識他們,大家以前都一起打過球。
祁司晏看向身邊的言思祈,征求她的意見。
他的手臂不經意碰到她,言思祈感受到他的目光,擡起眼來與他相望。
言思祈和他的球友不熟,但大家以前都在學校見過,偶爾說上幾句話。
既然大家認識,也該給個面子。
她點點頭,祁司晏就挽着她入座。
那些人擠了擠,那張兩米長的沙發椅立即留出兩個空位。
祁司晏一坐下,然後就讓言思祈坐在自己旁邊。
他貼她很近,深怕弄丢她。
“你們會喝酒嗎?”時隔數年,他們還被洪呈濤當成學弟學妹。
衆人笑話他,人家都是成年人了,多少應該會喝。
祁司晏回了句能喝,洪呈濤就給他倒了杯加冰的威士忌。
他們這一桌點的都是好酒,不僅純度高,濃度也很高。
洪呈濤把那杯加冰的威士忌放在祁司晏面前,然後拿起自己的酒杯。
祁司晏沒有猶豫,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還是别喝了吧,你一會兒還要開車。”
“差點忘了……”
那酒杯還未碰到他的嘴,言思祈就附耳提醒道。
她的聲音很輕,隻有他們兩人聽得見。
祁司晏也想起來自己是開車的,他根本不能喝酒。
“抱歉洪哥,我待會兒還要開車,就不陪你喝了。”
“怕什麼,你們可以找代駕嘛。”
“主要我還要送思祈回家,也不是很方便找代駕。”
祁司晏把那玻璃杯放回原位,他的說辭很有說服力,衆人也不會勉強他。
他一說要送女人回家,所有男生心知肚明。
衆人笑笑,尤其是男生的笑意味深長。
“司晏,你以前上學的時候就被思祈管,怎麼現在還被人家管啊?”
“就是啊,以前看你們兩個膩膩歪歪,恨不得黏在一起,現在倒好,黏得更緊了!”
“祁司晏,我看你就是注定要被人家管一輩子的命!”
祁司晏被他們嘲笑,翻了個白眼罵道:“要你們管。”
他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女孩,言思祈正好也看着他。
兩人一對視,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好似擦出了電流。
下一秒他們又同時挪開視線,誰都不好意思,眼神尴尬得無處安放。
衆人的笑聲一停,洪呈濤便道:“可這杯酒總得有人喝吧,我都倒了不是?”
言思祈看着曾經的學長,再看看那杯威士忌。
其實杯子裡的酒沒多少,隻是加了冰,視覺上看着多。
她拿起酒杯,喝前先道:“一口酒而已嘛,誰喝都一樣,我替司晏喝了!”
說完,她直接幹了那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