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都剛買的。”
祁司晏進了言家門，先放下左手的行李箱，又擡起右手的塑料袋。
他怎麼可能空手來别人家，他還是有常識的。
紅色的塑料袋裡裝了兩瓶飲料，隐約能看到是她喜歡的檸檬茶。
言思祈沒想接受他的好意，還是打算自己出門去買水。
這言媽媽的聲音又從房子裡傳來：“司晏啊，你先把東西搬進來，言思祈，你先帶人家司晏進來，後面你愛幹嘛幹嘛！”
這段話前後的語氣明顯不一樣，對祁司晏很溫柔，對她卻很嚴厲。
言思祈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她的親媽。
女孩黑着臉，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照着媽媽的話做。
言思祈走前面，祁司晏就隻有跟着她後面的份兒。
進門脫鞋，言思祈從鞋櫃裡拿了雙男式拖鞋，随手扔到地上。
然後拍了拍手，穿上自己的紅色小草莓印拖鞋進了客廳。
客廳旁邊就有一個空房，正好給他當客房。
“你就睡這間吧。”
言思祈點了點那間空房的門，就嘴巴說說，也不給人打開房門。
她帶完客人就自己清閑去了，待客之道不是一般的差。
“阿姨您喝口水，請問有抹布和水桶嗎？”
“有啊，你要那幹嘛？”
“打掃房間。”
“思祈沒給你弄嗎？哎這孩子，把人帶進來就不管了你說說……”
言媽媽接過祁司晏手裡的檸檬茶，就匆匆走出廚房。
她看了那間空房一眼，裡面除了床和櫃子就什麼也沒有了。
那一米八的大床上還隻有床墊，光秃秃的。
“言思祈——言思祈——”
“阿姨，我可以自己來……”
“怎麼能讓你自己來呢，你是客人！言思祈——叫你幹活你又上哪兒偷懶去了？”
言媽媽雙手叉着腰，站在客廳樓道裡大喊。
這時旁邊的衛生間響起沖水聲，言思祈上完廁所出來，動作慢得像隻烏龜似的。
“又怎麼了我的媽媽？”
“你能不能幫幫忙，讓我省省心？”
“我沒幫你嗎？”
“不是幫我，是幫司晏，快點，幫人家收拾一下房間，不然司晏晚上怎麼睡？那裡頭都是灰！”
言媽媽一陣指揮，又是讓女兒打掃房間，又是鋪床墊套被子。
就什麼活都給她幹了，他這個用房的人倒是清閑了。
言思祈心頭不爽，卻又不能反抗老媽。
她先前還無視人家送的飲料，現在厚着臉皮拿起來喝。
“你擦那邊，我擦這頭……”
言媽媽使喚她，她就使喚祁司晏。
言思祈解了渴，就和祁司晏一起打掃客房。
重活髒活給他，輕松的好幹的留給自己。
好幾個月不住人的房間，哪兒哪兒都是灰。
言思祈弄完自己的房間都累成狗，現在還要幫他。
“謝謝，晚飯想吃什麼？我請客。”
祁司晏用手背抹了抹下巴，他白色短衫的後面都濕了一片。
他很少幹家務，但不是不會。
起碼在家裡他都是自己打掃房間，偶爾會被媽媽使喚。
言思祈把套好的枕頭一扔，看他掏出手機。
祁司晏還算會做人，她想了想，就不客氣地點了菜。
“就村口那家老王本地菜吧，來一隻燒鵝、一份牛雜、一份香炒鱿魚，再來一份上湯娃娃菜和一份茄子豆角。”
她一口氣點了五道菜，三葷兩素，對他們三人來說多了一些。
祁司晏記下菜名，然後打電話點餐。
村子不大，所以店家都是自己送餐。
“哎喲司晏，你怎麼點了這麼多，真是讓你破費了。”
“沒關系，阿姨你們都忙了那麼久，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看這孩子，還和阿姨客氣上了，好了快吃吧。”
飯桌上擺滿了快餐盒，三人一張桌，言媽媽坐中間，言思祈和祁司晏分别坐在兩頭。
隻要言媽媽不說話，飯桌的空氣就像凝固了，再香的肉都沒味道。
“司晏，你爸媽這次什麼時候回來？”
“沒說，不過他們就是這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也不問。”
“真好啊，你媽嫁給你爸爸這麼一個靠才華吃飯的，真是享了一輩子的福氣，你爸全世界跑，賺錢的同時還帶着你媽遊山玩水，我想想都羨慕。”
“我媽還說羨慕您呢，工作穩定，朝九晚五，還自己炒股，每回都能賺錢。”
“嗐，那都是随便玩玩的，哪裡像你爸随便給人翻譯一通就是大幾萬，你媽現在也還給報刊雜志那些撰稿呢吧，這也有不少收入啊。”
“他們現在有工作就接，平常就到處旅遊，反正開心就好。”
桌上都是他們兩個的聲音，言思祈低頭啃着燒鵝，吃得那叫一個香。
“你爸是會疼人的，你可要像你爸學習，以後做個會疼老婆會養家的好男人！”
“是，阿姨。”
“有喜歡的人沒有？”
“有。”
“是嗎？阿姨認識嗎？是誰啊？”
言媽媽雙眼放光，連碗裡的燒鵝都不啃了，就想聽八卦。
祁司晏也停下了咀嚼，猶豫的眼神看向對面的人。
“嗉——”
言思祈大口喝湯，故意發出很大動靜打斷了他們。
言媽媽嫌棄地瞅着女兒，還讓她注意形象。
言思祈不管三七二十一，滿意地繼續扒飯。
“你啊你，應該學學人家司晏，司晏都有女朋友了，你還不快點給我抓緊的！”
“不是阿姨，我沒說我有……”
“嗯嗯……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兩個孩子同時說道，祁司晏的解釋和她的回應重合，他的解釋就一點也不重要了。
祁司晏緊合着性感的唇，上下齒也緊緊碰在一起。
言思祈不自覺地勾了唇角，嘴邊淺淺的笑意有些敷衍。
“笑笑笑，以後有你哭的時候！我都快愁死了，你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有次說好要帶男朋友回來，我和你爸都做好了準備，結果你卻告訴我們和人家分手了，你說氣不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