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祈如果不這麼走掉,祁司晏的眼神估計都要深耕在她身上。
祁司晏其實早就聽到樓下的聲音,他沒有及時下樓,主要是在思考如何與她見面。
他們上回不歡而散,他直到現在還是耿耿于懷。
言思祈剛走出他們家的門,祁司晏穿好鞋子這才緊跟上來。
他步伐的跨度比她大,他一步相當于她三步。
但他故意放慢速度,隻默默地跟在她身後,不會超過她半分。
兩人面無表情地從房子裡出來,忙得熱火朝天的家長都沒時間看他們,四人的眼睛都盯着那滋滋冒煙的烤爐。
爐内的炭火已經燃起來,鐵網上也都鋪滿了烤物。
五花肉和牛腸烤得冒油,油煙飄到空中,滿院都是烤肉的香味和爆油的滋滋聲。
兩位爸爸負責烤,兩位媽媽串好了串,就待在白色的沙灘傘下削水果。
她們一邊削一邊吃,還不忘注意自己的老公。
言思祈拿起一罐冰汽水,徑直走到傘下,随意坐上那張白色沙灘椅。
“思祈,去幫你爸買些啤酒回來。”
“那一箱還不夠他喝的嗎?”
“這不是還有你祁叔叔呢嗎?快去!”
那張沙灘椅都還沒坐熱,言媽媽就讓她去買啤酒。
言思祈喝着汽水玩手機,語氣裡都是不情願。
她慢吞吞地爬起來,再喝了口汽水。
“司晏,你開車和思祈一起去。”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可以……”
“那怎麼行,那玩意兒多重啊,你一個女孩子可不能碰,萬一傷着了怎麼辦?讓司晏和你去,你讓他搬。”
祁媽媽口含一塊粉嫩的水蜜桃,對言思祈态度溫柔,對自己兒子卻是豪橫随意。
言思祈心裡反感,她根本不想和祁司晏一起出去,還是和他去超市購物。
她正想着要用什麼借口拒絕祁媽媽的時候,返回家裡拿車鑰匙的祁司晏走了出來。
“走吧。”
男人把鑰匙揣入兜裡,坦然地往外走。
言思祈有一萬個不情願,但還是跟了上去。
她再扭扭捏捏,長輩都要對她長心眼了。
言思祈走出祁家的鐵門,隻聽一聲“滴”,是祁司晏按下了車的鎖。
一分鐘後,他從旁邊的車庫開出一輛黑色奔馳。
那黑色大奔隻開了幾米,精準地在她身邊停下。
副駕駛的車窗已經劃下,祁司晏坐在駕駛位上,都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男人左手挎着車窗,右手握着方向盤,眼神盯着前方。
言思祈遲遲不上車,他也不催,極有耐心地等着她。
可這裡畢竟是小區的路,祁司晏的大奔就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二。
他們不走的話,就會擋了過往的車。
言思祈拗不過現實,一手拉開車門,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他的車。
嗵的一聲,她把門關好。
“把安全帶系上。”
言思祈隻顧着上車,都忘記系安全帶了。
她把手往後摸,抓了兩下才抓到安全帶。
确定她系好安全帶,祁司晏才發動車子。
他關上了所有車窗,車内的空調瞬間擴散,立馬降了溫。
黑色奔馳絲滑地開出小區,附近的超市不遠,隻有幾分鐘的車程。
隻是他們這路上都不說話,車内死氣沉沉。
祁司晏開着車,必須目視前方。
言思祈偏着頭,隻盯着窗外景色,故意無視他。
幾分鐘的車程開出了幾個小時的感覺,他們坐在狹小的車裡,分明近在咫尺,卻無話可說。
到了超市,言思祈仿佛看到了曙光。
她迫不及待要下車,但祁司晏還得倒車停位,他們又得多待上一會兒。
外頭大太陽,祁司晏想把車停在陰涼處。
今天又是周末,所以停車位緊張,他轉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陰涼的位置。
車子一停,言思祈馬上解開安全帶,然後開了車門。
好似這車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她趕着逃離。
但下車的那一刻她就被曬得發熱,完蛋,她沒有帶遮陽傘。
她出門的時候隻打了些防曬隔離,可是這麼大的太陽必須要有傘。
灼熱的陽光曬在她白皙的牛奶肌上,白得發光。
不光是臉,隻要是她露出來的肌膚都白得和牛奶一樣,又白又光滑。
這都是她這些年保養的結果,遮陽傘、防曬隔離、防護套裝一個不差。
言思祈努嘴,自命倒黴。
“你車上有傘嗎?”
“有雨傘。”
言思祈還是拉下了自己的老臉找他讨傘,但一聽是雨傘,她一臉嫌棄。
她不回話,默默地繞出停車位。
這時她的眼睛注意到祁司晏身後那拉長的影子,就有了一個歪主意。
“你走你的。”
她跑到人家背後,厚臉皮地把他當成遮陽傘。
即使他們關系僵持,她也不能拿自己的美貌開玩笑。
這可是她革命的本錢!
她彎着腰躲在祁司晏碩大的身背之後,祁司晏也不說什麼,任由她高興。
這家超市是這個區域最大的連鎖超市,琳琅滿目,有很多進口商品,價格也比普通超市要貴。
能住在海市西海岸的也都不會是普通人,自然也都消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