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隻是一個嫔妃而已，而且隻是侍寝一次。

侍寝的時候，也都什麼都不記得了。

現在她在做什麼？

她感覺腦袋有些沉，就好像大病一場後，那種按照未來的名詞，處于腦霧狀态。

最近腦子，是不太好使。

哦對了，自己是嫔妃，皇上要死了。

大家都在這裡，陪伴皇上，等待消息，給皇上祈福。

看來自己剛剛做了嫔妃，就要做太後了，高級寡婦。

顧菁菁竟然忍不住一笑。

她突然感覺不對。

這種笑的時候，臉上牽動肌肉的感覺，她好陌生。

她似乎以前從來不笑的。

哦，她對以前的事情，還模模糊糊有點印象。

她三歲眼看媽媽跳入河中，被永遠把她當成包袱，動辄打罵的嬸嬸一家被迫收養，念到高中，考了極好的分數，卻根本沒有機會去念書。

她看不到希望，到水庫那邊，因為抑郁，覺得活得無趣，于是跳河自盡。

不念書，就出去打工去呗。

不能當白領，當廠妹，不也能活下去嗎？

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有什麼可痛苦悲傷的？

自己怎麼這麼矯情，竟然要自殺？

顧菁菁皺眉，想了許久。

呵，以前的自己，還挺感性。

但現在的自己，真的理解不了。

然後自己就穿越到現在這個大……大周朝了，是大周朝吧？

以平民身份，卻被選為妃子，被皇帝臨幸。

皇帝，哦，老死頭子，惡心無比。

還有一個老道吧？一看就是個江湖騙子，自己成了那個騙子騙皇帝的道具。

還失去了女兒身。

自己等于被□□了。

對方是皇帝，也等于被□□了。

可自己，怎麼不覺得悲傷呢？

應該悲傷，憤怒！

奇怪，自己這方面，一點情緒都沒有？

自己轉性了？怎麼沒情感了？

顧菁菁正在迷惑，突然偏殿的房門被推開，一個妃子走了進來，滿臉八卦的神色，說：“各位姐姐妹妹們！宮裡有事發生了！宮裡有事發生了！”

衆人都立即看她，有人問：“皇上清醒了？”

那個妃子立即道：“哪有那好事！是太子殿下！剛剛傳來消息，太子為了進孝道，給皇上沖喜，決定明日，就迎娶歐陽家的掌上千金，歐陽若懿做太子妃！诶？歐陽姐姐！”

那個妃子指一個老嫔妃：“這個要做太子妃的女娃子，是你的侄女吧？”

老歐陽嫔妃：“是啊！是！我是二房偏房的，我哥哥是現在歐陽家的當家人，他的獨女！那孩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是我們歐陽家的掌上明珠！出生那天，就有先生給看過，說是皇後的命！”

傳話的妃子立即說：“你侄女，我也見過！當真是第一流的人物呢。咱們太子殿下，那也不用說了，也是一等一的好，哎呀，咱們宮裡，自從皇上龍體不佳，這顆好長時間，沒有讓人開心的消息了。沒想到啊，突然來了這等婚事！真是讓人，還是有點歡喜的呢！”

衆嫔妃都應和贊同。

顧菁菁身旁的嫔妃，足足比顧菁菁大了二十五歲，已經衰老，這幾日和顧菁菁也算認識了，喜歡顧菁菁青春年華，雖然稱呼是姐姐妹妹，但她把顧菁菁當成晚輩，格外關照，這時候，她立即拉着顧菁菁的手，對顧菁菁說：“妹妹，太子殿下，還有歐陽家的那個小姐，你見過嗎？”

顧菁菁：“我……”

顧菁菁腦海中努力搜索，似乎有點什麼，應該想起來，關于太子的事。

可她也确實什麼都想不起來。

凡是和男女情愛有關的一切，她都已經忘得一幹二淨。

比如太學院，比如東宮。

比如和太子在一起的所有事情。

比如和太子的□□愉。

甚至連她的“情敵”，歐陽若懿，她也忘得一幹二淨。

她努力在腦海中搜索，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她最後放棄了，她也根本不在乎：“見沒見過，我……沒什麼印象。”

老妃道：“沒印象，那就應該是沒見過。如若你見過，你不可能忘記的！”

顧菁菁：“為何？”

老妃笑着說：“因為殿下，太好看了。天下第一的美，還有些桀骜，有點邪，女孩子，最喜歡的那種，就是我這個年齡，也看了就歡喜的不得了。你要見過，怎麼也會留下印象。”

顧菁菁覺得老妃說的誇張，而且男人有個好面皮又能怎樣？

她對一切男人，現在，都一絲一毫感覺都沒有。

完全不在乎。

因為她，已經服了忘情丹，已經忘情了。

老妃：“那那個歐陽小姐，你就更沒見過了？”

顧菁菁：“是，是吧？”

老妃：“他們倆，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一對。他們在一起，好，呵呵，一想起來，我這深宮大院住了一輩子了，還是覺得好，真好。”

因為婚事時間倉促，所有嫔妃都出去幫助布置大殿，忙裡忙外，宮内到處都披紅挂彩，人人壓抑了好久，都希望有點喜事。

而皇上，還真的當日醒來了，清醒了半個時辰，還喝了半碗粥。

衆人更是歡喜。

顧菁菁跟着老妃，幫着挂紅布，布置，她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那麼開心。

她似乎突然失去了情感的能力，喜怒哀樂的定義她還記得，但就是沒有任何感覺。

不開心，也不失望。

她有點疑惑，但也不是很在乎。

因為她隐隐記得，自己以前，似乎經常悲傷，絕望，痛苦。

那種滋味，和現在這樣麻木不仁的滋味對比，還是沒心沒肺活着，更好點吧？

其實，還是無所謂。

第二日，宮内舉辦縮了水的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