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傳來陣陣輕咳聲。
唐阮再也控制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更無需故意做出驚喜的表情,粉白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
“先生可有空閑”,她悄悄攥上他的衣角,“可否教一教你的學生?”
看到女子眼中狡黠的笑意,四爺這才發現,原來自家的小貓咪已經養好了傷口,甚至變成了一個調皮搗蛋鬼。
他拂了拂袖口,又順着衣袖抓住那隻作怪的手,“空閑自然是有的”。
“可這束脩又該如何算?”
唐阮還未如何,一旁的蘇培盛卻詫異擡頭,他素來當自己是個木頭人的,可今日這話實在離譜的讓人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
且不說明園外排隊遞上拜帖的人,便是書房裡那整整一箱子賬冊都叫人忙得不可開交。
除開早膳和午膳的時間之外,主子爺連口水都沒喝上,如今卻說自個兒清閑。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有小路子這個前車之鑒,他可不敢去自讨沒趣。
蘇培盛一面低頭後退,一面悄無聲息的關上房門,創造出一出密閉的空間。
唐阮還不知危險的來臨,她親手倒了杯茶,巴巴的送到男人的手中。
“先生,幫幫我嘛”。
屋中很靜,唐阮的聲音更軟,但風水依然輪流轉,再不是某人輕咳的時候了。
四爺挑眉看向故作可憐的女子,“哦,幫你什麼?”
唐阮卻隻當他答應了,舉着小冊子挨個問道,“你看這個,位置定在蘇州是為何?”
按理說,要麼選近的地方便于掌控,要麼選原料多的地方,便于生産。
定在蘇州這個不上不下的地方,有點奇怪。
“蘇州有運河經過”,四爺随手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畫出一條水路,“這裡水運便捷,無論北上送到京城,還是往下去杭州,都是個好位置”。
“那為何不選廣西的甘蔗,反而選擇福建?”
“廣西甘蔗雖好,但路途遙遠,運輸不便”,四爺畫出二省份與蘇州的距離,“原材料而已,無需破費”。
“那研發的地方是不是應該放在海甯?”
太遠的地方,她一個閨閣女子實在鞭長莫及。
“還有開支記賬,是不是得另尋人選?”
一連串的問題跑出來,四爺反倒閉口不答,他雙手抱在胸前,挑眉反問,“阿阮這麼多問題,束脩卻未曾上交”。
唐阮一愣,隻見男人眯起雙眼,黑沉沉的眸中傾瀉出危險的意味。
她悄悄松開手中攥着的袖子,“糖廠的收益分給您八成,如何?”
四爺搖頭,“不妥,君子不奪人所好”。
唐阮開始後退,“那先生想要什麼?”
昨日的傷還沒完全好透,再來她可承受不住。
四爺長臂一揮,瞬間将逃跑之人禁锢在懷裡,他将下巴放在唐阮的頭頂上輕輕摩挲,“我們阿阮知道,對不對?”
她不知道,她不想知道,更不想在這個青天白日的時候知道。
再知道,腰就要斷了。
唐阮連忙湊上去在男人光滑的下颌印下一吻,俗話說的好,被動承受不如主動出擊。
她眼巴巴的望着男人,露出可憐的神情,“這樣可以嗎,先生?”
四爺微微搖頭,眸色卻暗得吓人,“不夠”。
唐阮踮起腳尖,紅着臉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掠過,“這樣……夠嗎?”
男人應了一聲,喉頭卻控制不住的吞咽,二人交織的呼吸也跟着變了頻率。
他低下頭,眼神徑直落在嫣紅的唇瓣上,“隻夠一個問題”。
唐阮強忍着羞意,化身為啄木鳥不停的淺啄攀附的大樹。
一個又一個的輕吻落在男人的唇上,但欲壑難填,心中的缺口卻越來越大,需要一整個人才能補上。
四爺伸手摟住懷裡人,手掌緊扣在她的後腦勺上,加深了這個吻。
唐阮隻覺得男人滾燙的手掌捏着自己命運的後脖頸,她被迫挺起胸膛迎接。
男人的唇齒掠奪式的舔舐她的,胸肺間的氧氣越來越少,整個人有種微微窒息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于松開他,轉而用鼻尖抵着她的。
“乖阿阮,吸氣”。
沙啞的聲音像是被粗粝的砂石磨過,将人從黑沉的夢鄉中驚醒,唐阮大口大口的喘氣,卻無法平息胸膛愈發劇烈的跳動。
“别這樣”,她伸手推拒身前的胸膛,不知是在畏懼窒息的感覺,還是那越來越快的心跳。
男人大發善心的松開手掌,返身坐回榻上,他一隻手落在身側的炕桌上,指節敲擊桌面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内清晰可聞。
明明是極為清脆的聲音,卻能聽出危險的意味。
男人張開懷抱,定定的看着她。
“自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