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蘇培盛兩腳發酸,雙腿發軟,黑色的皂靴被太陽曬得整個都在發燙。
他看了眼一旁的圓凳,微不可見的換了個支撐重量的腳掌。
剛才拒絕那麼多次,現在坐下,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他咬着後槽牙,将注意力轉移到屋中的動靜。
有人在說話,聽不真切,間或有幾聲很輕很輕的笑聲,分不清來源。
他歪斜身子,再次将重心轉移,主子們和好了,倒是顯得他裡外不是人了。
一旁的倚棋抿唇一笑,主子性子雖堅毅,卻不是那種執拗的人,平日裡輕松又自在,讓人不由自主的也随着平和下來。
瞧,裡頭不就是個現成的例子。
隻是苦了蘇公公,還等着立時便走呢。
“蘇公公不願去茶房歇息,好歹坐下歇歇腳”,倚棋将圓凳往蘇培盛身側推了推,“看樣子,還有好些時候呢”。
無論是歇晌,還是做點什麼喜聞樂見的事兒,總得好一會兒功夫。
蘇培盛斜眼瞥了眼凳子,“既然你如此熱心,咱家再拒絕倒有些不近人情了”。
坐一小會兒應該不妨事。
他拍了拍袍腳不存在的灰塵,一步一步的走至凳前,慢慢的坐下。
放松的腿腳立刻傳來一種又酸又漲的感覺,舒服的讓人歎息。
倚棋抿了抿嘴角,才抑住唇邊的笑意,“您真不去茶房歇着?”
她又道,“小路子為您備好了泡腳的熱水”。
昨日熬了一宿,今日又站了大半日,那皂靴裡的棉布襪子早就被腳汗浸透了,若是能用熱水泡上一會兒,再換雙幹淨清爽的鞋襪········
他愈想,腳上的撓癢感愈重,連帶着被汗水浸透的後背也跟着刺撓起來。
可坐下與躺在茶房的意思可就完全不同了。
蘇培盛正要出聲拒絕,卻見身旁的倚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下意識的屏神凝氣,隻聽見屋中有細碎的動靜傳出,有女子驚呼聲,男子的喘息聲。
嗐,原來此‘火氣’非彼‘火氣’。
蘇培盛咻的一下起身,無需人領,一路朝茶房走去。
早知道這麼一回事,他還瞎等什麼,說不定連晌都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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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唐阮跨坐在男人身上,一顆一顆的解開手中盤扣。
人在面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大抵上總是有些擔憂的。
是以她既有拆禮物的愉悅感,也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心跳劇烈到能從嗓眼中蹦出來,卻又被男人的嘴唇給堵上。
離得越近,越覺得他身上的氣味很特别,淡淡的木質味道帶着椒木的辛香,既獨特又好聞。
她摟着他的脖子,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既想更靠近些,又怕灼傷自己。
“不舒服?”
四爺頓了頓,終于舍得松開流着蜜汁的春桃。
唐阮将頭埋進他的肩窩,這人怎麼總問這種羞死人的問題,叫人怎麼回答。
看不見女子的神色,但她的喘息密密的噴灑在脖頸間,起伏的胸口顫顫挺立,偶爾擦過男人的胸膛便是一陣劇烈的顫抖。
怎麼看也不是抗拒的模樣。
四爺放下心來,将人托起一截,又重重的放下。
這下兩個人都劇烈的顫抖起來,連床幔也跟着微微搖晃,甚至拂過裸露在外的腳尖,撓過那雪白種帶着粉色的腳心。
又熱又癢,唐阮身不由己的哆嗦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雲雨停歇的時候她已然意識渙散,隻依靠本能攀附眼前的大樹,将頭埋進他的頸窩中低聲哼唧着。
四爺将人摟得更緊,仔細去聽那微不可見的聲音。
“佟······禛·····佟禛”。
那是他的假名。
此刻聽起來分外刺耳。
四爺頓了頓,湊近她的耳邊哄道,“禛郎,叫我禛郎”。
意識昏沉的女子乖巧的改了稱呼,“真郎”。
她的聲音綿軟,像是被最甜的蜂蜜浸過,連尾音都帶着絲絲甜味。
他從不知道自己這個顯少被人叫過的名字這麼好聽。
忍不住将人摟得更近,又翻身将人壓下,他貼在她的耳邊,細細的喊着她的名字,“阿阮,阿阮·····”
唐阮被叫得渾身都軟了下來,身上的所有的水都化作雲煙飄散,口渴的不像話。
她尋到他的嘴唇想要含上一口解渴,卻又想聽自己的名字從男人的口中說出。
猶猶豫豫了半晌,終是咬在脖頸一側,用舌尖一下又一下的舔舐。
四爺嘶了一聲,居高臨下的提醒,“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