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拉着趔趄,急忙拉住旁邊經過的宮女,快速喊。
“幫我給學宮的荀太傅帶句話,我忙完這邊的事情馬上就過去。”
也不知道對方是否聽清,是否能幫自己傳話,她在心裡對着荀奕說了聲對不起。
景仁宮内靜悄悄的,無人敢高聲語。
淩琰莫名忐忑,餘光打量着四周,走進正殿。
看到側位上坐着的人,她的瞳孔瞬間緊縮。
竟然是莫黎。
最令她驚訝的是,她一身宮中嫔妃的裝扮。
莫黎端坐着,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這個外來者。她細長的手指捏着茶碗蓋,面不改色地喝着,仿佛杯裡盛着的是什麼絕世佳釀。
無人提示淩琰她來這裡的目的,都把她視為空氣,由着她在殿内站立。
良久,她的雙腿發酸,心中焦急盤算着已經過去了多久。
皇後的話浮現在她的腦海。直覺告訴她今天在這裡等待着她的并非好事,淩琰不禁警惕。
她的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又從右腳換到左腳。
“站好了。”
是莫黎,她一臉冷漠,仿佛站在她眼前的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
淩琰垂眸,又重新站直。
突然,院中傳來一陣騷動。
“我是皇後宮中侍奉女官的宮女,你豈敢動我?!”
淩琰猛得回頭,是櫻桃的聲音,一踏入景仁宮,她就被下人支開了去,二人被迫分開。
緊接着,櫻桃的嘴被塞住,隻能發出撕心裂肺的嗚嗚聲。
她心裡猛得一緊,頓感不妙。
此時,莫黎站了起來,走到淩琰面前。
莫黎依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淩琰卻從她的眼中,看出了死氣。
那是求死之人的眼神,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對不住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隻見莫黎的手指快速點了幾個穴位,淩琰瞬間僵住,動彈不得。
“你們要幹什麼!”
無人應答。
接着,大殿側門走進來一名女子,女子服飾奢華,一耳二铛,頭佩珠花,嵌滿了西域來的寶石。
是莫黎的長姐,莫貴妃,莫惟。
同時也是宮中紅人,梁帝寵妃,貴不可言。
相傳與皇後在閨中時就有所不睦,去年政變之後二者徹底反目成仇,皇後勢力大去之勢微現,
莫黎垂眸走到姐姐身後,視線并不落在二人任何一人身上。
她自始至終都像一個沒有情感的提現木偶,與那日在荀府門前嚣張跋扈的模樣大相徑庭。
“本宮是皇上寵妃,皇後和荀氏不過是明日黃花,一個小小的宮女,本宮懲處她何過之有。”
櫻桃的慘叫聲接連不斷,淩琰拳頭捏緊。
“在下隻是一介小小女官,不知何處冒犯了娘娘,在下愚鈍,還請明示。”
莫貴妃在妹妹的攙扶下不緊不慢地坐上殿内的主位,她右手食指輕柔額角,似乎甚是疲憊。
她擡眸自上而下望着跪着的淩琰,嗤笑。
“本宮聽聞過你的事迹,你本是皇後宮中的罪人,不知怎麼就得了皇後賞識留在宮中教養皇子。”
“你錯就錯在,站錯了隊。我莫氏,才是将來皇上的母族。”
淩琰并不畏懼她咄咄逼人的話語,她眼神堅毅,字字珠玑。
“當今聖上正逢壯年,允皇子中宮嫡出,是陛下親旨的身負天命。娘娘口出此言,是在挑釁陛下嗎?”
莫惟冷笑,并不順着她的話自證。
“不愧是皇後身邊的紅人,說話很有一套。既然淩師如此,那麼本宮就挑明了,本宮要你……”
她頓了頓,手臂被妹妹緊緊握住。
“讓遜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子,并且除掉荀氏。”
聽聞此言,淩琰大吃一驚。
她不顧自己的出境,直起身來,直視二人的目光,眼中是堅毅與執着。
“在下隻是宮中小小女官,無法成大事,還請娘娘另尋他人。娘娘今日所為有違道德立法與宮規,在下可為您保密。”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像荀奕那般。
“是嗎?”
話語未落,窗外傳來櫻桃的慘叫,凄慘的叫聲驚心動魄。
莫惟高座于上,眼中是戲谑與志在必得。
“你隻是個賤奴,沒有與本宮談判的籌碼。”
“荀氏害了我的哥哥還不夠,還害了我的妹妹,我可憐的妹妹。”
她一臉哀傷,握住莫黎的手,對方眼中依然是一潭死水,任由莫惟擺弄。
“我…….”
“本宮說了,你隻能答應,賤奴沒有籌碼。如果你不答應,來人,帶下去打死。”
“她是荀師将來的主母,誰敢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