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馬鋒不知道李晚和曹少璘是什麼關系,但從李晚的神情來看,總歸不是好關系。不過沒事,他們要走了。喂馬,收拾行李。
白玲給馬鋒寫了一封信——現在成了遺書。馬鋒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麼,但躲着李晚看了。
“你想去省城嗎?”卻是李晚先發問。
“或許吧。”
“那我們帶着那些小孩子一起。”
“好。”馬鋒咳嗽幾聲,清了清嗓,“等這件事結束,我有話想對你說。”
“嗯。”
“你先在保衛團等我,我有事出去一趟。”
“是去找師兄嗎?”
“什麼都瞞不過你。”馬鋒撓撓頭,“我很快回來。”
“我欠師兄一個人情,要還。”李晚說,“你幫我給師兄帶個話,我去看着曹少璘,假如師兄不要他死,我一定保證他活着。”
馬鋒摸摸李晚的頭,“你小心。”
“當我是小孩子啊。”李晚拍開馬鋒的手,“去吧。”
要看着曹少璘,還需征得保衛團團長的同意,李晚去找楊克難,講明前因後果。
“在送孩子們去省城之前,我可以幫手。”
“好吧,”楊克難點點頭,“多謝李姑娘了。”
李晚看見曹少璘的黃金槍,拿在手裡颠了颠,“都說一寸長一寸強。我玩刀,玩劍。也玩槍,但玩得不如師兄好,所以不玩了。以前覺得師兄厲害,如今看來,誰有這個東西誰才是天下第一厲害的。”
楊克難笑,“你隻看到兵器,沒看到拿兵器的人。”
“我以為,兵器就代表人了。”
“李姑娘。”
“喊我晚妹吧,我師兄,我父親,都喊我晚妹。”李晚說,“你讓我想到我父親,他常常把正義挂在嘴邊。”
“可是,楊團長,你知道嗎?”李晚放下槍,“我父親死了,他的正義沒有保護他。”
“你呢?”楊克難問,“你因此放棄正義了嗎?”
“我不知道。”
李晚給曹少璘送飯,又守在牢獄外,聽他一句句“老婆”騷擾。
“你再亂講話。”李晚亮刀,“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老婆,我好想你。”
李晚被曹少璘氣笑了,“你答應我的三件好事,做了幾件了?”
“為什麼要做好事呢?”曹少璘耍賴,“我給你金山銀山,好不好?等我攻下普城,我把普城送給你。”
“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曹少璘癟嘴,“那我一把火燒了這裡好了。”
“你真是無可救藥!”李晚站起身,“要不是為了師兄……”
“他喜歡你。”曹少璘笑着打斷。
“什麼?”
“他越是喜歡你,我越是在他面前提起你。”曹少璘笑得惡劣玩淘,“我讨厭死他了,多虧有你,我終于找到一個捉弄他的好辦法。”
“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你?”曹少璘突然收起笑容,“我又發現一個,真煩人。”
“你懂什麼是喜歡嗎?”李晚說,“我猜,你這輩子都不會真正喜歡上一個人。”
曹少璘表情難看,适逢夥計交班,李晚丢一個厭惡的眼神給他便離開了。
夜,不太平。前半夜根本沒得睡——有人來劫獄。後半夜馬鋒回來了,李晚問馬鋒和張亦說了什麼,馬鋒隻讓她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他們就離開。
“我們在一條船上了。”李晚拉住馬鋒的手,“有什麼事,你不興瞞着我的。”
“師兄讓我跟着他打天下,我沒答應。”馬鋒問,“比起這樣流浪,你更喜歡哪種生活呢?”
李晚說:“我不是沒選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