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鄭嫣露出笑容,“我去做土鍋,叫小刀哥留下來吃飯。”
“小刀要來,你換件衣服。”鄭咤囑咐,“褲子太短了。”
“現在是夏天呢,我還要做飯。”鄭嫣扮鬼臉,“我不換。”
“聽話。”鄭咤将鄭嫣往卧室裡趕,“你答應會聽我話的。”
“誰知道你管得這麼多。”
鄭嫣換了褲子,小刀還是沒留下來吃飯——鄭咤又覺得鄭嫣的麻布襯衫太透、領口太大了。
他看到她的肩帶。
“你是個女孩子,你要懂得保護自己,知不知道?”
“你兇我做什麼?”鄭嫣委屈,“我一直是這樣啊,你今天好怪。”
“我明天帶你去買衣服。”鄭咤收拾碗筷,“我來洗,你回屋做功課。”
鄭嫣抱小貓回屋玩。
“鄭咤是大壞蛋。”鄭嫣對小貓說,“鄭咤是大壞蛋。”故意說得大聲,還說了兩遍,生怕鄭咤聽不到。
鄭咤敲了兩下牆以做震懾。
屋裡沒聲音了。
難道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債?這輩子她來讨?聽見她的聲音心亂,聽不見她的聲音心更亂。迅速洗完碗,鄭咤找出榨汁機。
“給你。”鄭咤走進卧室,将果汁遞給鄭嫣,“喝吧。”
“我們一人一半。”
“不了。”鄭咤搖頭拒絕,“我不渴。”
“這麼大一杯,我喝不完。”
“喝不完剩在杯子裡就好。”
鄭嫣喝了小口,想起來什麼,“你忘記放吸管。”
“我去拿。”
“算了算了。”鄭嫣拉住鄭咤的手,“我不要吸管了,你在這裡陪我。”
小貓從鄭嫣的膝頭跳到鄭咤的膝頭,膩了一會兒,又跳回去。鄭咤的目光卻停在鄭嫣的脖子上沒有動。菠蘿汁,一口一口吞咽下去,撺掇喉嚨做起伏。
“我喝不下了。”鄭嫣抿抿嘴唇,“你喝。”
鄭咤接過杯子,随手放在桌上。
“你果然是嫌棄我了。”鄭嫣不滿,“從前你都會喝掉的。”
“我不渴。”鄭咤推脫,“我等會兒再喝。”
“我要你現在喝。”
“我們養它嗎?”鄭咤将話題引到小貓身上,“想不想給它起個名字?”
“是隻黑貓,但叫小黑會不會太随便?”鄭嫣上當,抱起小貓輕輕撫摸,“不如叫仔仔啦,它好小一隻。”
“你也是仔仔。”鄭咤笑了,不自覺地伸手去捏鄭嫣的臉頰。
他即刻察覺不妥,她沒察覺到,還開心說着:“我是哥哥的仔仔,它是我的仔仔。”
“仔仔,仔仔。”鄭嫣甜膩喊着,“這是你的家了,我們一樣。”
怎麼可能一樣?她比貓咪纏人得多。親親貓咪或抱抱貓咪也算不上罪過,但親她抱她算。她是他的妹妹,哪怕隻是名義上的,她是他的妹妹,愛她是件需要克制和忍耐的事。
克制和忍耐。
鼻子,嘴唇,鎖骨,手腕。
鄭咤喉嚨幹燥,又如有火燒。他最終拿起鄭嫣剩下的半杯果汁,跟随她的唇印,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