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丈夫還是帶陳沛珊去了泰國。賭檔、拳館……都換了老闆,不是方龍就了。
站在賭檔裡,陳沛珊想是不是因為她今天打扮的不夠貴重,是不是因為她還沒輸光一切,所以方龍就拒絕出現。
“……人死了,你知道了……為什麼你不能回頭看看你爸爸,看看我,看看這些從來都關心你的人呢……阿珊,你不是小孩子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重新開始……你總要成熟一點,算我求你了……”
“讓我在泰國多住一晚吧。”陳沛珊打斷丈夫的話,“最後一晚了。”
丈夫答應下來,辦理入住的時候陳沛珊開了兩間屋。
“我想自己靜靜。”陳沛珊将丈夫關在門外。
這才徹徹底底地哭出來,嚎啕着,聲淚俱下。哭着哭着卻笑出聲,因為想到他的樣子。
他的襯衫松松垮垮,他的西服外套有褶皺;他每天早上有新生的胡茬,他的手很粗糙。如果他隻是方龍就,而不是如此性格、如此樣貌、如此地位的方龍就,大概不會有好多人愛他,大概她也不會愛他。
可是她愛他。
他會吃她剩下的蛋糕,他會在她醉酒時把她背回家;他會吻她的眼睛,他會主動牽她的手。不對,最開始他不會主動牽她的手,是她說“你怎麼不牽着我呀”又說“下次不要讓我這麼主動,顯得我很輕佻”,他才學會主動牽她的。
可他們兩個的手總歸是貼在一起的。
現在分開了,竟然是天人永隔。
他們還欠彼此一面,隻能天上見。
總是她去找他的,陳沛珊想,這次也一樣。
臨行前陳沛珊把許諾給方龍就的那三個字叨念許多遍,她怕自己會忘掉。
浴缸已放滿水,陳沛珊将劃開一道的手腕浸在水裡。
紅色很快染遍整個浴缸。
END.
後來方龍就終于知道陳沛珊的近況——自從他流亡,他再沒跟她聯系過。
“她死了。”
方龍就不确定要不要信,因為說這話的人是陳沛珊的丈夫。
她死了,是真的死了,還是不想再同他有關系?
但方龍就确定一件事。
他又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