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哥什麼都沒跟你講啊?”
“我問你她人有沒有事啊。”
“36C還在,不知道有沒有老闆要出錢幫她整容,順便整整下面那張臉吧,早就不能看了……怎麼不講話?來哥幫你報仇你還不開心?”
“誰讓他幫我了?這是我的事。”阿然頓了頓,聲音低下去,“我不想弄成這樣。”
“你不搞人,人來搞你……又講了,然然,同你拍拖的是個□□……”
是了,同她拍拖的是個□□。
阿來不常帶阿然去他的酒吧,通電話時也大多避開她,但她仍能聽到“斬人”“收馬”“談判”的字眼和大段的髒話。
阿來有槍,身上有,車裡有,家中有。阿來當阿然是小孩,不準她碰槍,各幾日就要查一遍槍的位置,倘若有變,他要打她手闆。阿然偷偷翻出來玩過幾次,阿來都發現了,她沒挨罰,但也沒再玩過。
如此可見他待她從來溫和,溫和到她幻覺他與血腥暴力無關,最多是個收賬的老闆。
溫和到她敢在他一進門時朝他丢抱枕。
“生什麼氣呢?”阿來接住抱枕,“過幾天帶你逛街,好不好?”
阿然話到嘴邊講不出,心中窩火,手邊但有點什麼東西都向阿來身上扔;阿來再接住滾熱的電話,事情明了一半。
知她要生氣才瞞住她的;等她傷好都不緊要,他會讓她同之前的圈子劃清界線。
還有什麼可扔的?阿然看了眼手中的陶瓷水杯,再看看關上門的阿來,最終摔在自己腳邊。
“小心點。”阿來幾步走到阿然身邊,踢走陶瓷碎片。
“我不喜歡你做這種事。”阿然說。
“是不喜歡,還是不習慣?”阿來問,“畢竟你早知我是□□了。”
阿然搖搖頭,她說不準自己的心情,“可能都有……不如我們分開一段時間……”
阿來看着阿然的眼睛,發覺她有些怕。
“你不要把她當做是你。”阿來哄道,“是她先做錯事,吃點苦頭很正常。”
“你可以這樣對人家,人家就可以這樣對我。”
“不會。”阿來再三保證,“這事了結了,不會。”
“那也太過分了……”
“怎麼過分?”
“刮花人家的臉啊。”
“扇了幾下而已,誰傳給你聽的,那麼誇張?”
“真的?”阿然不很相信。
“真的。”
阿來講大話,但比起讓阿然知道事實,他情願講大話。
“是我對不起,我心疼你。”阿來用手背輕輕蹭着阿然的臉頰,“但我以後再不會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不講分開好不好?”
“她沒付我的醫藥費,你也不要付她的。”
“嗯。”阿來答應着,心裡念阿然的天真,“我抱你回屋,站這麼久腳會痛的。”
“不要,我還不想理你。”
阿然鬧别扭一般不會超過三天,沒事可做的話她會更早原諒他——雖然有時是她犯錯。晚些時候,阿然就挂在阿來身上,使喚他給自己削蘋果。
“我想要隻小兔子。”阿然說。
“好。”
兔子不夠,還要小貓,還要小狗。一隻蘋果被斬的七零八落,不能吃了。
也沒有人要去吃。
阿來親吻阿然時,阿然沒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