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岡秀喜。
平心而論,十朱不覺得室岡和阿傑又半點相似之處,如果不是凜子明白的講出室岡是阿傑的代替,十朱永遠不會想到這一層——他以為室岡不過是另一個普通的、凜子感興趣的男人。可人就是這樣,特别是凜子,認定某件事後會不管不顧地癡狂下去。她要勸說自己,并在勸說自己的同時反駁他。
“說不清哪裡比較像,可能是一個低頭的動作,可能是側臉,可能是笑容,可能是轉瞬而逝的感覺。到這種地步應該知足了,能找到一個替代,讓感情稀裡糊塗的成長,不也很好了嗎?但總是貪心,想着,再像一點吧,再像一點吧,還不夠。我的愛太多了,遺憾同樣,止步于此的相像還不夠。”凜子說,“但是,這次就把他留給我吧,哥哥。”
“凜子,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你用阿傑的名字喊室岡不能使他更像他。”十朱為凜子的幼稚歎氣,“說實話,連我這個隻見過阿傑寥寥幾面的人都不會把室岡當做阿傑的代替,你真的還記得阿傑的樣子嗎?還是說,讓你堅持愛到現在的其實是個幻象——你出于對自己的愛而創造出來的,一個幻象。”
“‘我對我自己的愛真是美好,沒有情敵。’你是想說這句話嗎?”
“我更喜歡海明威。”
凜子笑了,她輕輕推了下十朱,十朱也順從的松開手。
如果有個人能做到此種程度的合拍,沒道理同他長久的鬧别扭。
他們大緻和好。
“家裡有香槟嗎?”凜子問,“這個時間喝香槟會發胖嗎?”
十朱用行動回答。
“聽說碰杯時不看對方的眼睛,七年内都不會有和諧的那方面的生活。”凜子說着,故意錯開十朱的視線,“幹杯。”
“原來這件事也由你說的算了。”十朱知道這是歐洲人的迷信,但在他們兩個之間,這件事由凜子說的算,“幹杯。”
已經長這麼大了,他的妹妹。是跟在他身後催索摟抱和親吻的妹妹更可愛一些,還是舉着酒杯坐進他懷裡的妹妹更可愛一些,真是分不清。
電話零食打斷十朱的思緒。凜子沒回避,反而在十朱挂斷電話後用他手下對他的稱呼做調侃:“會長——”
“小壞蛋。”十朱掐了一把凜子的臉頰。
“看門狗又是誰呢?”凜子說,“看門狗、地獄犬……哥哥好喜歡小狗呀。而我不愧是哥哥的妹妹,我也很喜歡小狗。”
十朱神情微動,捏着凜子的後脖頸吻住她。
“但是,哥哥。”凜子在接吻的間隙中說道,“一段關系中容納得下兩個主人嗎?”
十朱沒有回答,他把凜子抱回房間。
淋浴的水聲把凜子吵醒,等十朱回到她身邊後,她用手指勾住他的浴袍腰帶。
“哥哥,”凜子似醒非醒,“你沒去接我。”
“抱歉。”十朱親吻凜子的額頭,想哄她再睡一會兒。
“乘飛機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你來接我,我能一眼認出你嗎?如果是你先看到我,又看到我眼中的猶豫和遲疑,你會怎麼想?你會覺得我們之間陌生了嗎?所以你最好不要來接我。”凜子小聲嘀咕着,“可是你沒來,我好傷心。”
“那天我有事要忙,真的抱歉。”十朱多次親吻凜子,“現在你還覺得我們之間有陌生嗎?”
“一點也不。”凜子抱住十朱,“我覺得很安心。”
雖然是不正确的安心,但她的安心都脫胎于錯誤。
因此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