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在站台上沒有看見父親,隻有母親,這讓他心裡有不好的預感。父親從來不會缺席。
“你父親在忙,小龍。”納西莎伸手想摸摸他的臉,德拉科扭頭躲開了,她便拍了拍他肩頭的雪花,“有人看起來不大高興,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德拉科根本不想回憶,裝作不耐煩,“無聊的級長工作而已,車廂裡全是蠢貨。”
“是誰之前說當級長很好的?”納西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好了,我們走吧。”
德拉科抓住她遞來的門鑰匙,兩人消失在9又3/4站台。
到家了。這裡還是和他夏天離開時那樣高貴華麗,不過德拉科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他說不出哪裡不對,一路走向卧室的路上都在到處觀望。
會客室無人,check。
餐廳無人,check。
老爹書房無人,check。
德拉科放松下來,走進那條挂滿祖先畫像的走廊時,才想起少了什麼,原來是聖誕節裝飾啊:“槲寄生呢?我們不過聖誕節了麼?可可!”
納西莎的陪嫁小精靈“嘭”地出現了,低頭顫抖地說道:“德拉科少爺,女主人說以後家裡不能太張揚了。”
張揚?聖誕節裝飾品算張揚?開玩……德拉科刹那間明白了什麼。他挺直了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精靈謙卑地鞠了個躬,消失在原地。
深深的走廊裡隻剩下德拉科,冰冷的寂靜一下子撲上來,把他吓了一跳。
原來和不見蹤影的聖誕節裝飾一樣,這裡不見的還有那些畫像的交談。
德拉科踟蹰了一會兒,有點不想走這條突然瘆得慌的道兒,但他更不想走回頭路,這明明是他的家躲什麼?而且另一條路繞得更遠更偏僻。
于是他僵直着背走了下去,像個客人似的拘謹地路過一幅幅越來越古老的祖輩。
滿牆的眼睛沉默地追随那個少年越走越快的背影,沒有一副畫像說話,或是移動,仿佛是單純的油畫一樣凝固在布上。
德拉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加快步伐路過了這些突然不苟言笑的長輩,直到他終于到達了走廊盡頭的最後一幅畫像。
那是第一代馬爾福家主,就是他離開法國在英國建立了馬爾福莊園,然後開啟了家族在這裡幾百年的經營。
畫像的魔力已經很微弱了,這個秃頂的老頭時常打盹,今天卻格外嚴厲地瞧着他。德拉科腳步頓了頓,然後飛快地離開了祖先們的注視。
…………………………
父親在晚飯時加入了他們。
德拉科悄悄觀察着,但父親還是平常的神色,根本看不出什麼。他在自己被發現前收回了視線。
偌大的餐廳裡一時隻聽得見刀叉和壁爐的聲音,德拉科突然格外想念大禮堂那棵聖誕樹上刮躁的唱歌鈴铛。
格蘭傑對它們施了法,如果誰在附近說笑,鈴铛就會變成金色的小鳥飛過去,圍着他們重複剛才的聲音,搞得小情侶都不敢在樹下親熱了。
他其實遠遠地聽見她對它們唱歌,來測試她的魔法。
她沒有發現他。
她唱得其實不賴。
她竟那麼鄙視他。
“小龍,和我們說說你在學校的事情吧。”納西莎開□□躍餐桌的氣氛。
德拉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發呆了好一會兒,他連忙調整了下表情,希望沒被父親發現。不過母親的話題讓他感到安心,因為說明家裡依然正常運轉。
他興緻勃勃地說了一大堆級長的事情,主要是抱怨,然後說嗨了就忘形起來,開始挖苦波特三人組。
等他看到母親憐愛的表情時已經晚了。
“我認為比起背後說壞話,如果你哪天能有種地親手揍回去,我會更加欣慰。”老爹沒有手下留情。
德拉科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
盧修斯看出他内心的不服,涼涼地訓斥道:“德拉科,你已經快成年了,不要像個孩子一樣,什麼事都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