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馬爾福居然如此貶低羅恩還有他們的友誼。
還說得如此振振有詞!
她都不知道他居然還有這樣的口才?!簡直豈有其理!奇恥大辱!氣煞人也!
她瞪着他消失的方向,想要追加一大堆反駁的話,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理直氣壯地為羅恩開脫。
但是也輪不到他這個混蛋來指責!
赫敏難以平息怒火,擡腳追上去,走了幾步才想起來宵禁快到了,她隻能氣憤地一跺腳,轉身跑向了塔樓的方向。
寝室裡,拉文德和帕瓦蒂驚訝地看着赫敏像一陣飓風似的沖開門撲了進來。
“梅林,你怎麼了?”直到赫敏重重地摔進床鋪,拉文德才小心問道。
“都是可惡的馬爾福!說格蘭芬多的友情是道德綁架,你懂得,斯萊特林那一套說辭。更可惡的是,他居然說羅恩嫉妒虛榮,還說他會……”赫敏不願意說背叛,換了個說法,“不勇敢。”
拉文德和帕瓦蒂面面相觑,後者說道:“可是我記得一年級你們還一起戰勝了巨怪呢,還有你說的那什麼巫師棋。”
“沒錯!羅恩做了很多事,不止這些,還有……”赫敏卡殼了。
二年級的時候,羅恩好像沒做啥,蛇怪是哈利殺死的,金妮也是哈利救的,他都沒發現自己妹妹的異常,還到處擔心哈利是不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呢。
三年級,羅恩死死咬定是克魯克山想吃他的老鼠,後來被證明是叛徒小矮星彼得,噢,他還被小天狼星咬傷了,狼人那段都躺在醫療翼呢。
今年,他還和他們鬧矛盾,就因為那個愚蠢的争霸賽報名。
赫敏恍然發現,羅恩正事不多,别扭倒是不少啊。
她之前肯定是腦子進水了才覺得自己喜歡他。
“赫敏,羅恩還做了什麼?”拉文德非常感興趣。
赫敏尴尬地咂了咂嘴:“噢,他在二年級開飛車回學校,還……”
兩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還……”赫敏說不下去了,“還邀請哈利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呢,嗯,帶我倆融入魔法世界。”
兩個室友失望地翻了個白眼,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赫敏松了一口氣,但她内心并沒有釋懷。
雖然她不想承認馬爾福說的那些壞話,但他的确揭開了他們三個人都默契忽略的矛盾——羅恩是他們中最不穩定不堅定的那個。
可是,羅恩是哈利情感上最依賴的人啊。
她沒法像哈利那樣完全原諒羅恩,她也告誡自己對此事翻篇,但馬爾福臨走前的話,還是像根刺一樣深深紮進腦海,讓埋下的疑慮再次破土。
她潛意識裡一直暗暗擔心羅恩再次的背棄,到時候,哈利怎麼辦?他該怎麼面對越發沉重的命運?
帶着憂心,赫敏輾轉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馬爾福沒有出現在斯萊特林的長桌。
赫敏暗自留意他的跟班和熟人,他們沒什麼異樣,也沒有瞪着她,連帕金森也沒有。
看來驕傲的馬爾福沒有讓人看見他臉上的巴掌印。
赫敏突然感到一絲歉意,但又覺得自己做得沒錯,但看到沒心沒肺大吃大嚼的羅恩,她又心煩意亂起來。
她是不是有點過分?但她之前還揍過他一拳呢,這次可沒用力。
她心不在焉地戳着盤子裡的吐司。
但是,這可是一耳光,和拳頭是不一樣的,大概是多了羞辱的。他肯定受不了。
不行,她不能心軟,明明就是他錯了!
但他好像說得沒完全錯,就是态度很惡劣。
赫敏越想越煩躁,将叉子一扔,幹脆不吃了。
“赫敏,你要去哪裡?”哈利見她起身離開,連忙問道。
“我先去教室自習。”
這個理由真是讓人啞口無言,但赫敏一直都是等他們倆吃好一起走的。哈利有些猶豫:“再吃點吧?你吃的太少了。”
“不用管她,哈利。”羅恩塞了好幾條培根,口齒不清地說道,“赫敏不需要你指導學習。”
“好吧。”哈利聳了聳肩,繼續吃飯。
赫敏氣壞了,她是因為誰才這樣?
她瞪了羅恩一眼,甩袖離去。
但是到了魔咒課,她發現自己不是第一個到教室的。
那個讓她昨夜難眠的少年獨自坐在課桌枕臂睡着,隻露出金色的頭發。
他似有所感,擡頭就看見了她。
德拉科愣了兩秒,皺起眉來。
赫敏注意到他眼下深深的黑眼圈,這在他蒼白的臉上格外明顯,平時塗滿發膠的頭發今天也淩亂地散在臉頰。
說真的,這個發型比較符合他的年齡,沒有之前的刻薄,多了一點輕快。
他看到她,沒睡醒的迷糊樣立刻消失,警惕地伸頭看了看她身後沒人,又盯着她,似乎想戴上嘲諷面具,但又想起什麼似的,撇嘴扭頭不再理她。
真是莫名其妙。赫敏剛升起的歉意消失無蹤,她咚咚咚地走到自己位置,故意把書包重重地砸到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噪音在圓形的階梯教室裡回蕩。
對面趴着的金發少年動了動,捂住了露出的耳朵。
赫敏彎起的嘴角耷拉了。
他怎麼了?他怎麼不跳起來破口大罵,然後沖過來和她吵架?
她不信邪地把書一本一本掏出來重重放下。
馬爾福的呼吸粗重了些,但還是隐忍不發。
呵!裝什麼呢!赫敏看起書來,很快就沉浸其中。
德拉科等了等,沒有等到她任何一句話。
該死的格蘭傑居然不道歉!格蘭芬多的道德感呢?選擇性消失了??
他唰地擡起頭,看向赫敏的位置。
她一如既往霸占了第二排最好的視野,低頭裝模作樣地看書,疤頭和黃鼠狼呢?怎麼不和她一起?
德拉科加強了眼神的輸出,但這個可惡的女人一點都沒注意到他的怨氣,就這麼心安理得地翻着頁,還記筆記??
德拉科感覺就像拳頭陷進了棉花,讓怒火無從釋放。
他站起來準備興師問罪,就聽見走廊的人聲傳了過來,于是他又立刻坐下趴好。
走進來的斯萊特林們看見教室裡這個奇怪的組合都靜了靜,這才恢複笑談紛紛落座。
潘西一屁股坐在德拉科旁邊,也不管他醒沒醒,大聲說道:“連上課前幾分鐘都要看書,就算是書呆子也太裝模作樣了。你說是不是,小龍?”
德拉科感到熟悉的窘迫,恨不得潘西立刻閉嘴,為什麼她非得帶上他?
他嘟哝了下,繼續裝睡,但潘西就像得到了鼓勵似的,越發話多起來。可惜她沒有斯内普那樣陰陽怪氣的天賦,說的話一點不聰明高妙。
克拉布和高爾更是配合地傻笑起哄,讓一切都顯得那麼愚蠢。
德拉科越來越不自在,也無法繼續裝睡,隻能闆着臉被壞笑的朋友包圍。
他惡狠狠地盯着對面的萬事通,然後遇到了她的眼睛。
她居然在笑。
該死的!她一定在嘲笑他。老天,潘西能不能閉嘴,她說的一點不好笑。
德拉科覺得自己必須找點事做才能不那麼尴尬,他翻開了書本。
潘西的笑聲戛然而止,迷惑而受傷地看着他這番謎之操作。
“小龍,你怎麼?現在還沒上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