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正注視着鏡子裡的自己。
他下巴的磕傷早就痊愈,在校醫的治療下,那裡已經恢複往常的蒼白,但他依然覺得隐隐作痛。
該死的格蘭傑!
鏡子沒看出他陰沉的臉色,還在喋喋不休地誇贊着他的美貌:“噢,我親愛的馬爾福少爺,您的金發比第一縷晨曦還要燦爛!您的眼睛比黑湖還要深邃!您的鼻子……”
“閉嘴!”
鏡子吓得打嗝,立刻住嘴。
德拉科湊近瑟瑟發抖的鏡子,仔細觀察了一番自己的鼻子,确認它依然正常,沒有因為格蘭傑的拳頭留下任何後遺症,這才理了理領子,走出寝室。
壁爐的沙發旁,坐着潘西、克拉布還有高爾。
看到德拉科出現,兩個大塊頭忙不疊撈起幾個小蛋糕準備跟在身後,卻被德拉科阻止:“省省吧,蠢貨。”
說罷,他一個人向休息室的大門走去,留下兩人面面相觑。
潘西立刻警覺起來。
自從聖誕節事件發生,她就有種危機感。
雖然德拉科不耐煩地解釋,那個吻隻是為了捉弄格蘭傑、離間三人組,但他顯而易見的失敗以及女孩的直覺告訴她,恐怕德拉科對那個泥巴種有什麼特别之處。
他經常,不,從一年級就一直關注着她,有時候甚過注意那個波特。
更别提還親自親了她!有必要為了惡作劇做這麼大的犧牲嗎?!
“小龍!”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尖銳,連忙調整。
“小龍。”她擺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柔聲說道,“你要去哪裡,要不要我陪你。”
德拉科頭也不回道:“斯内普辦公室。”便消失在了門口。
潘西氣得跺腳,卻不敢跟上去。
擺脫了潘西,德拉科在城堡裡漫無目的地走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現在已經放假,沒有課程,大冬天的也根本不需要去魁地奇球場。
走廊裡空蕩蕩的,找不到一個出氣筒。
于是他難得有些迷茫地走着。
直到看見格蘭傑那亂蓬蓬的頭發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他竟然跑到圖書館去找格蘭傑!他的腦子一定被巨怪吃了!
她似有所覺,擡起頭尋找投來的視線,德拉科立馬閃步躲在書架背後。
她懷疑地四處看了看,沒什麼發現,便皺着眉繼續閱讀手裡的書。
德拉科松了一口氣,透過書籍上方的縫隙觀察着她。
聖誕節的驚豔已經消失,她恢複了他熟悉的樣子。
依然是稻草一樣的頭發,但他注意到她開始嘗試不同發型,今天這個麻花辮把她流暢的臉型和令人難忘的眉眼展現出來。說真的,她早該這樣。
德拉科還沉浸在觀察中,突然被腳邊的異常吓了一跳。
他低頭一看,是她那隻醜陋的橙色山怪在蹭他。
他嫌棄地将它平舉了起來,灰色和黃色的眼睛大眼瞪小眼。
“喵。”克魯克山夾着嗓子問候。
“啧。”德拉科嘴裡嫌棄但還是熟練地抱住大橘,它也熟練地在他懷裡找了個位置趴好,亂竄的飛毛粘在黑色的校袍上,也鑽進了他的鼻子。
“阿嚏!”德拉科沒有忍住。
“誰在那裡?”萬事通站了起來,朝他的位置看去,“我看見你了,馬爾福!”
德拉科見露餡,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格蘭傑,你的醜貓該洗澡了。”他拿出自己最尖酸刻薄的語氣,“它的毛就和你的頭發一樣亂糟糟。”
克魯克山氣憤地喵了一聲,蹬在他的胸膛跳到了桌子上。
赫敏看到馬爾福是一個人,放松了一些但還是握緊魔杖:“克魯克山,不要搭理這隻死白鼬,小心被傳染什麼病毒。”
這是德拉科的痛點,他怒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那麼容易激怒他。
“海狸頭!學會尊重你的同學!尤其是比你高貴的!”
她的魔杖立刻指在了他的鼻尖:“道歉!不然我現在就給你鼻子來個門牙賽大棒!”
“怎麼回事?!”平斯夫人的腳步聲傳來,“我警告你們,圖書館不許用魔法!”
赫敏一愣,德拉科立刻抓住機會奪走她的魔杖,将她拉到不起眼的角落躲了起來。
兩個人擠作一團。
“你在幹什麼!”她氣急敗壞,使勁将他推開,“把我的魔杖……唔!”
他捂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把她的魔杖舉得高高的。
平斯夫人走到了在他們剛才的位置,見沒有人便開始尋找。
赫敏張口想喊她,被德拉科眼疾手快地捏住了。
她氣壞了,揮拳直擊他的鼻子。
好在德拉科吃一塹長一智,立刻放開她擋住了襲來的拳頭。
“藏起來沒用,趕緊出來!”平斯夫人接近了他們藏身的角落。
赫敏帶着勝利瞪了德拉科一眼,張口欲喊,然後驚恐地發現他居然湊過來作勢欲吻。
她立馬閉嘴後仰。
德拉科忍不住壞笑:“怎麼,格蘭傑,聖誕節還沒親夠嗎?”
赫敏惱羞成怒,痛罵道:“你這隻小蟑螂!流氓!#¥#%!”
但平斯夫人沒有反應,好像根本沒聽見她似的。
赫敏疑惑極了,就看見面前這個混蛋一臉讓人牙癢的得意:“省省吧,我用了閉耳塞聽。”說着,還晃了晃手裡的魔杖。
她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