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泰哼。”鄭浩錫擡手壓下金泰哼喋喋不休的話語,解釋道:“讓碩真哥他們去是最優解,小沫的這次暈倒就和碩真哥有關,允其哥開車很快,正國也不亞于允其哥,而且正國還和小沫的糾纏更深。”
“那知旻呢?”
“我怕知旻還有你在醫院鬧起來。”
金楠俊負責金泰哼,金泰哼稍微挪一挪屁股,金楠俊就知道金泰哼到底想做什麼,因此金楠俊冷哼了一聲:“就你現在這樣,要是知旻也在,你兩不聯合着鬧起來才怪!”
“沫沫現在……或許需要安靜的休息時間……”
語調漸柔,金楠俊雖然擔憂雲沫目前的狀況,但所有的情況也在告訴金楠俊,他隻能等,他們隻能等。
成恩美的車開得不算快,她知道她手中的佛珠有很重要的作用,或許可以在關鍵時刻救雲沫一命,但她輕易不敢使用。
要是不是救命是要命呢?
把佛珠用柔軟的棉花包裹好,成恩美的視線依舊時不時放在佛珠的身上。
在她的夢境中,雲沫和金碩真消失後,太守府也消失了,她身上的惡意不再存在,但通過金光的照耀,修為卻完整地保留下來。
她是個自由的人,不用擔心被自己的父親煉成爐鼎,甚至不用擔心自己的體質被人發現,隻唯一不好的是,失去了太守府的保護,從此她要獨自面對世間的惡意。
雲沫和金碩真履行了他們的諾言,幫助她逃離太守府,那麼……她也應該報答金碩真和雲沫的。
隻是要怎麼報答呢?
大紅色的豪車極度張揚,和略顯樸素的佛寺不太相襯,成恩美打開車門,将佛珠拿在手中朝佛寺前進。
沒有人迎接她,佛寺就像在黑夜中沉眠,卻也抵擋不住成恩美的腳步。
台階托着成恩美的高跟鞋,啪嗒啪嗒,成恩美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隻看到身後的道路如同讓她處在雲端,原來不知何時,她已經中招。
“為什麼困住我?”成恩美停住腳步,朝無人的佛寺裡詢問,“這世間應該沒有靈氣才對,你是怎麼修煉的?”
“你是沫沫口中的老和尚嗎?金碩真口中的方丈,在夢境中收走沫沫和金碩真的人?”
沒有人回答,寂靜的佛寺裡隻有成恩美的聲音在回蕩。
今天她沒化妝。
成恩美想。
在沒有靈氣的現代,她沒有上輩子記憶的時刻,也學會了現代女人的想法。妝造是女人的盔甲,隻要上了妝,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她都有勇氣去面對,可今天,她出門出得太急……
但即便如此!
沉下心神,成恩美堅定不移地朝佛寺的台階跨出一步。
“他們都在為了你的生命努力啊……”
破妄悠悠的長歎響在雲沫的頭頂,雲沫在破妄的木魚中,用意識去看破妄的模樣。
“老和尚?你把我捉來想幹什麼?我到底是什麼?今生不是我的新生嗎?”
“是你的新生。”破妄肯定雲沫的問題,緊接着去回答雲沫的疑問:“你為魔。”
“我不為魔。”
嘴裡這樣說着,雲沫其實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她從來不是金碩真的心魔,如果金碩真為修佛聖體,她就是伴生在修佛聖體身邊的那隻魔,阻撓金碩真修行,擾亂金碩真心智,偏偏除了金碩真任何人都拿她沒有辦法。
“如果我為魔,我為何能修佛?”
心裡那樣想,到了嘴邊又是另一種說法。
她總要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命吧?别人說她是魔她就是魔?她偏不,她當佛又如何?
“老和尚,上輩子你我的初見,你看不穿我,如今,你又怎麼能肯定?”
因為他從坐真的身上取走了伴生體的魔,導緻魔與坐真都不完整,所以造成了一系列奇怪的後果。
譬如,在他坐化後,坐真殺孽繁多,用惡意修行,譬如,魔開始修煉佛經,自帶一絲功德金光用作修行,卻依舊不改魔的本性,在佛經的鎮壓下,萬鬼不服,皆向魔臣服。
“你熟讀佛經,可知道坐化是什麼意思?”破妄語調緩慢,聲音裡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讓雲沫漸漸将夢境中看過的東西回憶起來。
“坐化,是為了贖罪,也是為了再一次修行。”雲沫肯定道:“你做錯了事,所以提前坐化贖罪,再重頭修行,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語氣微微上揚,雲沫的聲音裡充滿嘲諷,“老和尚,你有沒有想過,這輩子,我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