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沒到,男人的手下也沒有在房門外,‘銷金窟’的内部依舊煙霧缭繞,男男女女群魔亂舞,甚至還有按捺不住地直接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禽獸行為。
披着人皮的野獸也不過如此。
暗線眼神冷漠地從樓上瞭望‘銷金窟’的内部。這個地方,他兜兜轉轉來了好幾回,一個才啟動沒多久的‘産業鍊’,也讓毒\販們付出了許多代價,人人都在等着錢拿到手上的滿足感,隻有他,在這裡奉獻了最年輕的時光,也隻有他,或許會在這裡奉獻生命。
“人呢?”裡面男人的聲音依舊溫文爾雅,如果不是暗線早就摸清楚他的性格的話。
為了找出他這個暗線,男人今天一整天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有男有女,即使暗線極力隐藏雲沫的存在,最後依舊被男人發現了端倪。
“來了。”
‘啪嗒’
房門應聲打開,一身女裝把暗線妝點的格外像個女人,可即使從聲音也能聽得出來,再好的女裝,在聲音沒有經過掩飾的時候,他也隻能是個男人。
雲父縮在角落動也不敢動,男人和他女兒之間的對峙讓他也意識到,女兒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他施暴不會還手的女兒了。說起來,他還有個妻子。
“沫沫、沫沫。”雲父哆哆嗦嗦叫起雲沫的名字,爬行着向雲沫蠕動,“你、你媽媽呢?你媽媽肯定舍不得讓我死的,對吧?”
他嘗試躲在雲沫的身後,而雲沫的身後還有一個金泰哼。
“你讓開!你憑什麼縮在我女兒的身後?”
安全的位置當然應該由他來待,雲父理所當然地這樣認為。
金泰哼抿緊唇,哪怕知道雲沫對她的生父恨之入骨,在這個時候卻不敢有什麼大動作。進來的不男不女的人不知道什麼底細,但金泰哼用腳底闆想,都覺得是對面男人的手下,因此隻能憋屈地讓雲父縮在雲沫腳下對着他叫嚣。
雲沫注意到雲父的叫喊聲,也注意到了金泰哼的忍耐。兩隻交疊在一起的手,因為過度的緊張有一點汗漬,讓手都變得滑溜溜。
“滾。”
雲沫太冷,雲父也不敢繼續對着金泰哼叫嚣,他軟弱道:“我、我是你爸爸啊!”
什麼東西!
法律的忍耐在人性上也略遜一籌,雲沫一腳踹在骨頭架子的雲父身上,那一腳的兇狠不比對面的男人差多少。
她來到這裡,本身就并不是為了雲父,而是為了給死去的媽媽一個清白,也是為了報仇。一個親手殺死媽媽的兇手,一個背後撺掇殺死媽媽的禍首,雲沫哪一個都不想放過。
雲父憑什麼以為,他拿出父親的身份,雲沫就會對他心慈手軟?雲沫隻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還要害怕髒了嘴。
骨頭架子噼裡啪啦,雲父一句慘叫都沒發出來,眼睛瞪的極大,就這樣沒了聲息,也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就那樣死了。
兩個選擇,金泰哼更希望是前面那一條。
“你下手輕點,萬一出去了,這是你的污點。”說不定還要被革職,而作為一個警察,哪怕是失誤殺人,雲沫也要承受比普通人多得多的罪狀。
金泰哼擔憂地側過頭看雲沫的臉,卻隻得到了雲沫安撫的眼神。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做好出不去的準備。”雲沫說。
事實就是這樣,在警方沒有到來之前,她和金泰哼出‘銷金窟’的概率微乎其微,既然如此,雲父早晚都得被她親手送上路。
“是你?”男人看到暗線很明顯地詫異了,随後了然,“你動了手腳。”
“是我動的。”暗線聳了聳肩,直接承認了男人的說法。
“為什麼動?”男人蹙眉,“跟着我不好嗎?”
他懷疑誰都沒有懷疑過這個穿着女裝的暗線,隻因暗線是他從小帶着長大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暗線會背着他接觸到警方。
“我給你的權利太大了。”男人沉聲道:“你該死。”
“我本來也就活不了了。”暗線的腳步挪動,和雲沫、金泰哼站在一邊,對着男人嫌惡道:“而且不是你給的權利,是我用身體換來的權利。”
男人男女通吃,還有更讓人惡心的一點,他唯愛青少年時期的男性,暗線一步步恥辱地走到今天,不是男人的放權,而是他本身的聰慧。
明明是個男人,卻天天做女生打扮,他早就厭煩了身上這身女裝,還有頭頂上的假發!
假發被暗線脫下,狠狠砸在男人的腳邊,像是一場宣告。男人的額角狠狠跳了兩下,再也維持不住溫文爾雅的表象,一個拳頭向暗線打去。
多年來,他早就把暗線當成女人看待,面對的條子是女人時,他或許還有所顧忌,可如果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女人’呢?
“新款手機是雙系統。”徐警官沉聲道:“兩個系統對應兩種密碼,其中一個密碼隻能打開一個系統。”
她平常最愛關注市面上新出的各種時興玩意,比起因為工作繁忙的同伴來說,徐警官還保留着一點少女的心思,因此當時出現新手機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搭檔的安警官聊起過新手機的事。
當時安警官還嘲諷過她,說警察的工資能有多少,買得起嗎?
的确買不起。雙系統剛出,價格都是天花闆級别,但徐警官沒想到,安警官不僅買了,還把雙系統手機當成普通手機一樣使用。
如果僅僅隻是不知道怎麼使用也就算了,實際上,金警官說的手機上指紋和密碼不符合,恰恰說明了安警官知道怎麼使用雙系統手機,避之不告,也說明安警官本身是個有問題的人,搞不好就是潛藏的卧底。
警察們一時之間面面相觑,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腳步卻在暗暗離開安警官的身邊。安警官也察覺到了,于是舉起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