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了?”闵允其不以為意,“看着不爽。”
“可是我看着很心疼啊!”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讓人在意的話,雲沫捏起了闵允其的手指仔細查看。
他的手指很好看,現在又因為用力地撕扯變得泛紅,死皮扯過的地方,滲出一絲絲的血迹。
雲沫的眼神太專注了,連帶着闵允其的目光也不自覺地般的溫柔,“沒事的。”
“哪裡沒事?”手指被雲沫從懷裡掏出手帕仔細擦拭,雲沫的聲音微弱,“這種情況的話,要不要上點藥?”
别扭地把自己的手從雲沫的掌心中抽回,闵允其輕咳了兩聲,“都是習武之人哪有那麼嬌弱。”
“你不是想念黑球嗎?我覺得你剛剛的想法不錯,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們就去接黑球回家。”
“可是你剛剛......?”雲沫疑惑歪頭,闵允其剛剛不是說沒希望嗎?
“現在覺得你的想法不錯了不行嗎?”瞪了一眼毫無察覺的雲沫,闵允其再次為雲沫的神經大條煩惱。
她什麼時候都很好,就是一點也察覺不到他的心意。
就像是兩個人從京城出發到邊境了,整整幾個月的時間,她竟然沒有對他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他們都是妻夫了不是嗎?
雲沫是不是不行?
想法在闵允其的腦海裡來回打轉,最終還是在雲沫詢問的話語聲中停下。
“允其啊,你餓了沒?”
“......餓了。”
其實沒餓,但雲沫能問出這句話,就代表雲沫肯定是餓了。闵允其無奈扶額,隻能跟随着雲沫的身影走到客棧一樓去點菜。
夜晚在雲沫一個人的期待中到來,在邊境小鎮上随意買的白色布匹浸了黑色的墨汁就成了簡易版的夜行服,雲沫的臉上挂着三角黑色布料,眼神冷酷。
闵允其跟在雲沫的身後,依舊是白天那身淡藍色的衣裳沒有半分改變。
“?”
疑問的情緒在雲沫眼尾上翹的眼睛裡顯現,闵允其挑眉。
“你怎麼不換衣服?”
“我為什麼要換衣服?”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雲沫開始細細和闵允其講其中的緣由,“我們是去軍營偷馬的對吧?”
不,應該說是去接黑球回家。
闵允其撇嘴,在雲沫認真的眼神中還是點頭,“沒錯。”
“所以偷偷摸摸的行徑怎麼能不穿夜行服呢?”指着自己身上的黑色衣服,雲沫恨鐵不成鋼,“你還是閱曆太少了。”
“我閱曆少?”闵允其嗤笑,手指随意将雲沫臉上的黑色三角布料扯下,“非要像你這樣,一張臉都被墨汁浸染,才叫閱曆多?”
“什麼叫被墨汁浸染?”雲沫眨巴着眼睛,“白日裡太陽大,我早曬開了!”
“可是你流汗了。”
“嗯?!”
帶着墨香的衣角從闵允其身邊閃過,直到衣角消失在客棧的房間裡。闵允其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笑意,豎起耳朵仔細聽身後傳來的動靜。
果不其然,一聲慘叫比闵允其的想法也就遲了一步乍然到來。
“啊啊啊啊,我的臉!!”
“太笨了。”輕輕地哼笑聲,帶着說不出寵溺,闵允其回身望着客棧的房間門。
“要解決我和我娘親之間的事也不直接說,非要把黑球落在軍營裡,還演出戲。”
“當我是傻子嗎?”
低沉的語調輕緩,闵允其擡腳走進他和雲沫暫時定下的客棧房間裡,手中不知何時拿起了帕子。
雲沫當然聽到了腳步聲,一張臉黑黑白白紅紅,直說得上五彩斑斓,明明是為了逗闵允其開心,但雲沫轉過身的瞬間還是忍不住沮喪,“允其,我的臉.....”
太蠢了,為什麼沾染上墨迹的臉看起來會這麼蠢?雲沫難受。
“你别動。”
帶着香味的帕子細細擦拭着雲沫臉上的墨水痕迹,闵允其的眼神極度溫柔,像是在擦一件稀世珍寶,隻需要他動作更輕點、柔點,這件珍寶就會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雲沫抿起了嘴唇,有點不适應闵允其突如其來的溫柔。
一路上他們不是争就是吵,哪有這麼溫馨的時候?她原本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過下去的。
“......這是我的帕子。”嘴唇微微嘟起,雲沫嘟囔着,“這是那天在溪邊我給你擦汗的帕子。”
“我知道。”
這也是他洗幹淨後特意珍藏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