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殊亭被一陣鬧鐘吵醒,正好早上八點。
沙發上餘白約莫是累了,此刻還在熟睡。
安殊亭蹑手蹑腳穿好衣服,看着他平和的睡顔。
餘白相貌自然稱得上出衆,鼻梁高挺,五官深邃,他似乎臉上情緒很少,但那雙漆黑清泠的鳳眸令人印象深刻。
哪怕已經三十多歲的年紀,身上卻絲毫沒有成年人的世故,好似他的世界永遠非黑即白。
安殊亭彎腰将他身上花落的毯子蓋好,他昨夜其實說得也沒有錯,沒有人會對餘白的滿腔赤忱無動于衷,就算以後他們的身份揭開,那也是親人。
餘白被姜琦的電話驚醒,這才發覺安殊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電話那頭姜琦說今天先不着急回去,他和陸耀輝要出去逛逛,讓他和安殊亭自行安排,可聽着對方含糊打趣的言語,他就知道這人想歪了。
門口傳來動靜,餘白果斷挂了電話,安殊亭拎着大包小包,一邊彎腰換鞋:“餓了吧,你先去洗漱,然後出來吃飯,我買了醫院旁邊那家紙包魚,你之前不是總說想嘗嘗。”
“好,姜琦他們說今天有事,就先不和我們一起了。”餘白掀開毯子,起身正要去接他手裡的東西,安殊亭先塞給了他一個白色塑料袋。
“我早上出門碰到他,他和我說了。”
“我看你和我身形差不多,就去宿舍拿了身幹淨衣服,你先穿着,等下午的時候出去給你買新衣服。”
餘白捧着手裡襯衫西褲,底下露出的邊角似乎還有内褲,他不知道為什麼心髒隐隐發燙。
見安殊亭轉身開始忙着折騰魚,他腦子低頭深深嗅了一口,發覺得自己這個舉動似乎有些變态,餘白慌不疊轉身進了洗手間。
仔仔細細将自己清洗幹淨,餘白看着手裡的黑色内褲眼睛發直,就算明知道以安殊亭的細心這肯定是他沒有穿過的,但餘白還是難免想入非非。
涼水沖擊過的身體似乎又生了反應,他再不敢多看,胡亂套上衣服。
臨出洗手間的時候他又對着鏡子端詳了一番,想了想,原本系到喉結下扣子解開兩顆。
外面,安殊亭已經将魚鍋加熱,這會兒正挽着袖子切水果。
餘白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頭一熱,從身後抱住他的腰:“你怎麼這麼好?”
“随便吃一點就行了。”
身後貼過來一具溫熱的身體,安殊亭頓時身體僵硬,手中的水果咕噜噜落入水池。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察覺到餘白有意無意的試探親密。
今日這人更是格外大膽,安殊亭猜想或許是因為他們二人如今已經明确的情侶關系給了他底氣。
可他偏偏還不能明确拒絕,否則以這人多思多慮的性格不知道又要胡思亂想些什麼。
安殊亭撐着胳膊,身體稍稍前傾,打開水龍頭若無其事将掉落的草莓沖水,重新放回盤子裡:“幫我把水果先端過去好嗎?”
餘白仿若未聞,一點點收緊胳膊,似乎要将安殊亭整個嵌在自己的骨血裡。
他依戀的将下巴抵在安殊亭肩頭:“我一直幻想着自己如果有個家的話會是什麼樣子的,剛剛我突然就知道了,安殊亭我們永遠都這樣好不好。”
安殊亭捏着盤子的手倏然一緊,餘白濕熱的呼吸讓他眼神有瞬間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