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主管又加班啊。”土塊脖子上挂着塊毛巾,一看就是剛從健身房出來,自從牧家父子的事情後,員工們很有默契地開始健身。
白天的訓練不曾落下,晚上的健身房還要搶,搶不過的就先去學習。
日子過的一天比一天豐富。
賀一守輕點頭,他這是自主加班,不在員工加班表上,也沒有額外工資。隻是想讓雲深能輕松一點,算得上自我懲罰。
看着走遠的背影,土塊啧啧兩聲,剛擡腳就被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我去!”揚起的拳頭被架住後,土塊眨了眨眼,對着眼前的黑紗不太确定的道:“牧主管?這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唉?你不是請假了麼?”
松開手裡的腕骨,牧尋隐撇了眼遊客中心,“去換藥。”
“哦哦哦。”土塊理解地應了一聲後,輕快踏上樓梯,明天他休假,可以穿着新衣服去玩啦!
托梁頌帶回來的全黑色的衣服融入夜色中,從醫療室出來後,黑影在樓道裡停留了很長時間,直到巡查結束園裡徹底安靜下來後,朝着園林飄去。
打開和遊客中心相連的木門後,他看着熟悉的接待室,很多東西被換了地方。
把懶人沙發上快要掉下去的熊貓抱枕拿起來放好後,他繞着接待室轉了三圈,通過不同東西的擺放想象着雲深在時的樣子。
櫃子裡各種形狀的碗和盤子又要塞滿了,應該過不了幾天她就會送人。
他不在的日子裡,她過的很好。這份認知實在是讓人難過,立在卧室門口幾次擡手又落下。
可他實在太想她了,每天都隻能透過窗戶看着她的日子真的不好過。
沈顔說心理幹涉給出的結果比上次還差,原因是什麼他很清楚。
就進去看一看,就看一眼。
這樣的想法一旦産生,就會無限擴大,在腦海裡反複地回響。
終于,其他的想法都被壓倒,手指搭在門把手上的瞬間,刺耳的警報混合着門鎖閃着的紅藍色光芒讓他僵硬在原地。
門打開的比他想象中還要快。
早在牧尋隐飄進待客室後,系統就把雲深叫醒了。
園長buff在三天前轉移去了員工學習進度,提升員工學習的效率,所以她睡得不沉。
牧尋隐把有些顫抖的手放下,整個人腦子都處在宕機中。他不知道雲深是什麼時候換的門鎖,又是什麼時候察覺到他的行為。
他很肯定,其他人不會這麼做。也沒人敢這麼做。
偏偏隻有他做了,還被抓包了。
雲深看了看眼前一身黑的人,先把門鎖的警報關了,然後伸手打開了接待室的燈。
明黃的燈光讓牧尋隐下意識側頭躲避,說不清自己在躲燈,還是在躲她的目光。
不用雲深開口,他就側身讓開位置,跟着雲深走到了曾經他最長待的座位前。
剛睡着被吵醒,雲深覺得有些不舒服,于是閉着眼緩神。
沉默有時候比争吵更可怕。
牧尋隐立在桌邊恨不得原地消失,但又舍不得此時的靠近,于是透過黑紗靜靜地看着她,像是等待審判的囚徒。
“你差不多行了。”雲深又不是真睡着,現在就她們兩人,哪怕隔着紗她也能感受到那份猶如實質般的目光。
被兇了一句,牧尋隐卻笑了,開口的第一句就是。
“大人,我想你了。”
嗯?雲深十分震驚,這不對吧?你開口的第一句難道不該是‘我錯了麼?’。
“所以,你覺得你沒錯?”,說着雲深的火氣蹭就上來了,欺上瞞下,帶着巡邏隊違規去搞事,還不讓巡邏隊回她消息,并且串通賀一守把武器帶出園,私自攜帶煙花出去。
哪一項,都踩在園裡的規矩紅線上。
結果就來一句‘想我了’?,想這樣逃避錯誤,呵,雲深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錯了。但想你。”牧尋隐覺得自己有點情緒上頭,想要壓一下但失敗了,頂着雲深的冷臉走到她身邊,把座椅往側面拉了一下,這下兩人可以面對面的近距離談了。
雲深皺眉側了下頭,以往她這樣牧尋隐都會退開,但今天的他并不想這麼做。
黑紗打在膝蓋上,透過居家服能感受到他呼吸間的熱氣。
蹲在椅子前的男人嗓音有些沙啞,“大人,我還能留在樂園麼?”,他太了解雲深了,她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一旦周圍的人過于強勢,她就會感到威脅從而反擊。
賀一守就是例子。
往常他都保持着一個讓她舒适的距離。“等我傷好了,任由大人懲罰好不好?”,用下巴輕蹭着雲深的膝蓋,這個姿勢對他來說明顯不太舒服,黑紗下的眼睛卻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