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心理準備的祁陽點了點頭,提出了最後一個交易,“熱核風暴前,希望大人能盡可能地賣給我們原生水,錢、物資隻要不是太過分,我們都可以接受。”
這次他沒有等到雲深的回應,想要追問又被牧尋隐的眼神給逼退。
雲深沉默不是因為這條有問題,而是因為同樣的要求,她一天聽了兩次。
心裡有很多的疑問,一時沒顧上回答。腦子正亂的時候,面前被放了一杯溫水。
牧尋隐放下水杯後回到側面的座位,平靜地看着她。
從他眼神裡收到信号後,雲深直接問道:“西明還需要在熱核風暴前屯水?你們是要高價賣出去?”
祁陽被問得愣了一瞬,又想到眼前人從來不缺原生水,大概從未了解過,低聲解釋:“哪有可能賣啊,領地的人自己都不夠用。”
事實上西明并不是殺雞取卵的蠢人,他們手裡有循環水,但存量不多。
每次熱核風暴的時候,下面的人又會大量的買水,除去上層人需要的量,剩下的是真的沒多少,所以隻能不斷提高價格,以此來減少購買的人。
再說了,誰放着錢不賺啊。
縱然祁陽說的懇切,雲深神色依舊冷淡,她還記得土塊給她解釋淨水車間時的神色。
沒有完成KPI的工人,在西明隻能是耗材。
但祁陽随後丢了個勁爆的消息,“我們得到消息,下次熱核風暴不遠了,最多再有一個月。”
什麼?雲深扭頭看向牧尋隐,不是才來過麼?牧尋隐和李芬都是因為熱核風暴才病重的,所以她來時,熱核風暴應該才走不久。
牧尋隐沉沉地點了點頭,肯定了這個說法,“雖然比往年要早,但也時間上差不多。”,平均三個月兩次的熱核風暴是懸在所有人頭上的利刃。
這也是牧尋隐急着要在這裡立足的原因之一。
難怪呢,雲深心道,雲來選擇這個時候應該也是得到了消息。
熱核風暴,咀嚼着這四個字,她是不是應該在熱核風暴前多做一點任務,到時候可以讓更多的人進來躲避,同時也能帶來巨大的收入。
這麼想的話,樂園裡差的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可以。”雲深回答了祁陽之前的問題,對方明顯松了一口氣時突然道:“但,西明的手不要伸到我這裡,不論是我的員工,還是遊客。”
她可不想自己的遊客成為西明的耗材,所以語氣格外重,“如果西明想要試試雙方的戰力,我也可以奉陪。”,少有銳利的眼神讓她原本溫潤的氣質徹底改變,睇着祁陽時帶着巨大的壓迫感。
雲深臉上看起來很有底氣,絲毫沒有今天才開始訓練人的膽怯。牧尋隐微微揚了揚唇角,她這樣恐吓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有點唬人。
突然被警告了的祁陽掃到了牧尋隐若隐若現的笑容,心底發沉。“我們西明想要的是公平的合作,而不是被……”
說着突然消聲的祁陽看着透過玻璃沖雲深微笑的人,臉上的面皮抖了抖。
他怎麼在這裡!還穿着大紅色的工作服!
雲來單手插兜,眼神不經意地掃過坐在雲深對面的人,哪怕隔着玻璃聽不到聲音,也能感受他對于新工作服的喜歡,甚至原地轉了一圈後對着雲深歪了歪頭。
還别說,這身大紅色的防曬服很合适雲來。雖然他年紀不小了,但長的年輕,可能常年處于昏暗的環境,皮膚也比别人要白一些。
大紅色最是挑膚色,在他身上反而加重了少年氣。
要是讓雲深重新猜,她大概會猜18歲,一點都不像25歲的人。
雲深笑着點了點頭,予以新員工贊揚。兩人的互動祁陽看在眼裡,放在腿邊的手忍不住地顫抖。
肉蟲,祥雲鎮的瘋子。很多第一次去祥雲鎮的人不知道他的底細,企圖黑了他的蟲幹。
結果就是,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全都永遠留在了祥雲鎮。
死人在祥雲鎮,那就是物資。
祁陽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拒絕回想那可怖的情景,目送着窗戶外遠去的紅色身影,很想問問雲深。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招了個什麼家夥?
卻不想走到門口的雲來突然回頭,微微翹起的唇角上是壓低的眉眼,對他露出一個嗜血的笑。
“你之前說什麼平等?”早就被新員工吸引注意力的雲深是真的沒聽清祁陽說了什麼,對于自己的不禮貌雲深很客氣的問。
卻不想祁陽腦袋抖得像電打了似的,急慌慌地道:
“沒什麼!可以,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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