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她知道暴風雪很恐怖,開始前就站在了雪屋旁邊,風來時她飛快躲到雪牆後,還不算特别狼狽。
可事情沒有想的那麼容易,暴風雪的風不是從一個方向來的,雲深死死扒着雪屋的邊緣也仍然被吹的難以站立。
她不敢蹲下,一個是怕被埋了,另一方面也怕被其他人踩到,隻好半彎着膝蓋減少自身的高度,降低身體的重心。
“唉?咳咳咳咳!”雲深下意識地開口,結果被雪粒和冷風給嗆地不斷咳嗽。
這防護服居然漏風?!之前全身心都在抵抗狂風,被嗆到後才發現。
隻是體驗一下,要不要這麼真實啊。
擡手擦了擦護目鏡外面,幾秒前她手臂被拽了一下,明顯是有人被吹着跑時碰到的。觸碰太短,她反手一拉并沒有把人拉住。
現在那團白色的人形,像個雪球似的滾遠了。
雲深壓着脖子處漏風的布料,在心裡給被吹走的人點蠟。
希望他能被吹到牆壁吧,畢竟是室内場館,到了牆壁也就安全了。
咕噜噜滾地眼冒金星的梁頌duang地一聲砸在牆上,防護服雖然在頭盔裡漏風,但身體上的防護還是做的很好,這一下并沒有太疼,就是差點把梁頌給砸暈。
“我,咳咳咳,出去,咳咳咳,弄死他!”
暴風雪中時間過的極為緩慢,雲深感覺到身後的雪屋在不斷地變厚,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用力捏了捏手裡握着的‘雪磚’,忍不住閉了閉眼。
誰家雪屋真的用雪塊搭啊!就算用雪塊,也壓緊實一點好麼?這一捏就碎的雪塊純純豆腐渣工程。
現在她背靠着雪牆,越來越大的壓力頂在後背上。
阻擋了太多雪的雪牆,要塌了。
……
“就是這,快挖。”溫柔的嗓音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
受頭盔影響,雲深小幅度晃了晃腦袋,混沌的理智歸位後意識到此刻的處境,她被倒塌的雪牆給埋了。
雲深:……
身上的壓力在不斷減輕,雲深幹脆不掙紮了,躺平任挖。她不算有什麼形象包袱,此刻也有些尴尬。
園長形象一落千丈,摔!
賀清宣組織着人,體驗館很人性地打下一道人形的紅色光,一群摘了頭盔的女人奮力又小心地挖着。
“大人。”賀清宣的兒子把雲深扶起來,語氣慌張地問道:“大人還好麼?哪裡不舒服?”
雲深扶着旁邊的人抖了抖身上殘留的雪塊,摘下頭盔後就看到一片緊張又擔憂的眼睛。
算了,形象沒了就沒了吧。
“我沒事,沒受傷。”雲深反過來安撫着緊張的人群時,另一邊也傳來歡呼聲。“挖出來了!隊長,隊長?!”
呦,這是還有伴啊。
懷着某種有人陪我一起尴尬的心情,雲深看向旁邊。
被隊友扶着剛取下頭盔的牧尋隐視線一清晰就正對上雲深含笑的眼神。
同樣狼狽的情況下,她依舊充滿了活力,甚至還沖他挑了挑眉。
牧尋隐:……
雲深,真的和這個世界的人不一樣。
其他的領主,就算是天賦者,他們擁有着領地、工人、資源,但在心底最深處依舊對未來不抱什麼期望。
不過是活得比普通人久一點,最終還是要死在熱射病或者其他領地的吞并中。
殘忍、嗜血、瘋狂才是每個領主的底色。
牧尋隐看着正幫人把掉進脖子裡的雪塊取出來的雲深,某個屹立在心裡的巨石正在動搖。
而雲深此刻正受劫後餘生心情的影響,看誰都極為順眼。
興緻勃勃地道:“再來一次!我請客。”
剛走到旁邊的牧尋隐眼前一黑。
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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