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涸歡本來以為自己是睡不着的,畢竟玩的正興起,又被罪魁禍首喊了回來,氣都氣醒了。
可外頭轉而又下起了雨,雨滴落在小房間陽台的玻璃上,像一出溫和的樂章,連帶着雷聲也并不讓人讨厭。
她想,天然白噪音啊,再加上開了暖氣的小房間,鎖好的門,太有安全感了,不睡覺就是浪費了。
困意漸漸攀上,一時間,安靜籠罩下來。
屋外的人也沒說話,靜靜聽。
等到這陣雷聲過去許久,也沒聽見裡頭傳出什麼動靜時,才轉身回了房間。
裴行之不知道,林涸歡現在已經不怕雷聲了,甚至很多時候,需要聽着帶雷聲的白噪音才能睡得着。
翌日。
周末的最後一日,就算是再不舍,江月也得乖乖将林涸歡放了回去。
畢竟,那旁邊那男的,雖然眼神沒再這邊,但是那距離把控的死死的,估計上一秒她準備把小橙子帶去京城,下一秒手中的人就會被拉過去。
雖然隻是短短一天半的相處,但林涸歡心底也漸漸被喚醒過往和這些朋友相處的感受。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袋蟹黃味瓜子仁,遞了過去。
“以後有機會還會再見的。”
很久沒有這樣“暧昧”的道别,林涸歡耳朵有點燙。
坐在車上時,林涸歡看着外頭下起的小雪發起了呆。
她又想起了凍梨她們那句“2倍數”了。
不知道是不是裴行之故意的,一件一件事算下來,短短一個月不到,她逛了很久沒有逛的超市,先去了次他公司的年會,再和他一起去了次新閱的年會,然後到這次和舊友的再相逢。
一件一件,其實都恰到好處的帶着她重新邁出一步。
她莫名有種感覺,如果把突發的新閱年會排除掉的話,這一切,都是裴行之有意為之的。
不是,冰塊還帶黑心的嗎?
林涸歡靈魂都有些飄蕩。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往後的每次社交,估計都是旁邊那個冰塊哥的有意計劃,一步一步帶她成為社交女王的計劃。
越想越覺得,她當初不該答應這勞什子的健康規劃。
小姑娘幾次飄蕩的眼神很難令人忽視。
裴行之淡淡看了過來,沒給林涸歡背後蛐蛐的機會:“說。”
林涸歡眼神飄忽:“今年過年還要繼續?”
她不敢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就怕說出來成了真。
“林爺爺沒和你說?”裴行之的目光直視着路,聽到這句話反倒反問了句。
林涸歡一愣,莫名的,心底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什麼、什麼意思?”
“兩家老爺子報了個旅遊團去雲城,今天剛走,行程少說也有大半個月。”
?不是,這是什麼黑魔仙爺爺?
年都不和孫女一起過了嗎?
林涸歡本來以為過節,她和裴行之總得各回各家,她也可以暫時躲掉這所謂的健康規劃實則管控的生活,買買吃的睡睡懶覺。可她根本沒料到,老爺子連家都讓她“有家不能回”!
靈魂飄蕩半天,她僵硬問:“所以,今年過節,隻有我、你和顧之?”
“顧之在忙電競團隊,不确定。”
車子停在别墅門口。
林涸歡坐在車上,看見下頭有好些人,裴行之先下了車。
隔着車窗,她隐隐聽出對方是裴行之叫來打理小花園的團隊。
估計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的,想了想,她從口袋拿出口罩重新戴上,下了車。
雖然裴行之的法子有些效果,但她還是很抗拒見人。
躲在車裡也不知道要多久,不如逼自己一把,直接沖回家。
“我先進屋了。”經過正在商談事情的男人時,她低聲說了句。
見裴行之沒說話,她加快腳步打開了門。
關上門的那一刻,高高懸起的一顆心才終于落了地。
将這兩日換洗的衣服先放到洗衣機中清洗,又洗完澡出來,才看見從屋外進來的裴行之。
她有些驚訝:“這麼久嗎?”
畢竟,她前前後後忙完出來也都過了半小時。
她以為裴行之隻是跟對方确定下單子就行,卻沒想到需要耽擱這些時間。
“想種什麼?”裴行之慢條斯理地将地毯上她脫下的鞋重新擺正,淡淡地問。
他問的突然,但林涸歡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想了想:“垂絲海棠和梧桐。”
不過,說歸說,林涸歡并沒有這事兒能成的期待。
畢竟,小的時候裴行之就有“動植物聖手”之稱,種啥啥死,養啥啥沒。
想到這,她忍不住瞟了眼聖手本人。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