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涸歡有些糾結。
在她的認知裡,裴行之一直在自己附近,所以才能有安全感的留在這。
可眼下卻得知他其實并不在自己身邊,而是在離自己遠點的地方。
安全感的缺失讓她本能開始恐慌想要去到裴行之身邊。
理智上卻又讓她意識到自己不能打擾到對方,這是他的私人時間。
想了想,林涸歡一邊撥通電話一邊對外頭還在等待的侍者說:“麻煩你稍等下,我打個電話。”
不知道裴行之正在拳館做什麼,林涸歡忍不住想他會不會正在打拳,所以接不到她的電話。
電話卻很快被人接起。
“嗯?”耳邊傳來熟悉的清冷男聲,落在林涸歡耳邊,卻覺得不安定的心落下幾分。
她的語調有些不穩:“你在拳擊館是嗎?”
裴行之似是有些驚訝,卻還是輕輕應了一聲。
林涸歡現在也不想去吃什麼燒烤和他們去看夜釣了,她就想裴行之在身邊,他是她在這裡唯一的熟人。
林涸歡挂斷了電話。
她很抱歉的讓侍者再等自己五分鐘,随後換了身外出的衣服,便開了門。
心底的不安感太過強烈,林涸歡并未從行李中挑選出更保暖的衣服,隻是套上了白日穿的那件大衣,而後用圍巾一裹便出了門。
走廊處雖是有遮風擋雨的設計,卻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冷,整張小臉也被凍得通紅。
直到靠近拳擊館時,周身的氣溫才略微有了些許回升。
向引路的侍者道了聲謝,林涸歡便小跑進館内。
開玩笑,路上的風都把她吹醒了,現在可得進來暖和的地方暖暖身子。
拳擊館内隻有一處亮着的光,林涸歡還未走近,便已經聽到了裡面熱鬧的響。
她小跑進去時,剛好看見正在台上把謝星辰揍倒在地的男人。
噢喲,打得真狠。
拳擊館是這麼玩的嗎?這是有什麼私仇嗎?
不等林涸歡先想明白,台上的男人卻像有心靈感應般看向她。
一時間,那雙淡漠到極緻的眼神讓林涸歡心底顫了一瞬。
訓練的緣故,他換下了往日常穿的黑色大衣,取代的則是一套專門的拳擊訓練服,将他身上蜿蜒起伏的肌肉線條與寬闊的後背清晰展露在她面前,鋒利無比。
修長的脖頸上青筋浮現在冷白色肌膚表層,在暖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突出。
失神間,右手猝不及防地被人拉起,林涸歡慌張地便要掙脫開。
回神一看,是江月。
緊繃着的情緒松了一瞬。
環視了一眼周圍,她才恍然明白,原來大家都被拖到拳擊館了啊。
“哎喲,你來的可真不巧。”
“不是說要帶你去吃燒烤夜釣嘛,聽說裴行之在拳擊館,星辰那傻子非說也要來打一打,正好試試已經退了的人現在實力如何。”
江月笑道,示意她看向台中央被打倒在地的人:“諾,你看哈哈哈哈。”
林涸歡心底原本緊繃的狀态見此情景,也松了幾分。
她心生好奇的向台下走去,剛好裴行之和謝星辰剛打完。
見她靠近,裴行之并未阻攔,而是走到她跟前,臂膀跨過欄杆,輕輕拍了下她的頭。
眼眸含笑:“不錯。”
他的聲音并不大,剛好隻有兩個人能聽到,卻都心知肚明的明白是在說什麼。
這是這些年來,她邁出的第一步,一個人獨立的見了個并不熟悉的人,走了一段隻有十分鐘不到的路,來見另一個人。
林涸歡清澈見底的鹿眼倒映着男人俊美的臉龐,胸腔内的那顆心髒好似跳動的速度都比平常要快了些,噗通噗通的。
她忽然有種預感,自己以後會對這隻威嚴端肅的德牧起了更多的心思。
不隻是活體玩偶,而是,想要更多...
裴行之将毛巾搭在肩處,從台上下來,進了更衣室。
還在台上氣喘籲籲嗷嗷喊痛的謝星辰忍不住吐槽:“真是遭罪了遭罪了,不就是嘴碎了點多說了幾句話,至于這麼夾帶私仇嗎!”
“哼,回頭就讓小蝴蝶把你的通行許可給取消掉。”
他說的是氣話,周旁的幾個朋友都清楚,紛紛上台将人帶下來,起哄般說笑,沒過多久,謝星辰也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心性單純,又是大方直咧咧的性子,卻也能察覺出今天的訓練對自己而言不過是私下補課,也不在意,回頭等裴行之出來又笑着上去叫哥了。
林涸歡卻聽着那聲小蝴蝶怔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聲小蝴蝶可能說的是那個差點被拐進山裡的女孩。
在她的記憶裡,也聽過叫這個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