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張高揚做了好人,出手相救,“你倆有完沒完,可勁逮着人家一個人戲弄。差不多得了。”
許津南不客氣對張高揚說:“跟你有什麼關系?”
夏瑤擰着眉啧了一聲,轉頭,對林聽晚嘿嘿一笑,倒頭就往人肩膀上靠,依偎着道:“逗你玩玩啦,乖乖。”
林聽晚無可奈何,合着這兩個人在裝模做樣整她的?歎息一聲,隻要不吵架就好。
此時,隻有張高揚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這會兒倒顯得他裡外不是人了。真是瞎幾把操心。
而張高揚和許津南在見到夏瑤這副嘴臉時,同時鄙夷,十分嫌棄。夏瑤這家夥,有兩幅面孔。兩人不約而同心道:“不堪入目。”
*
運動會已經結束了,27班又一次一騎絕塵,總成績斷崖式第一,因着這,姜曉勇笑得愈發開朗,整日樂呵呵的,面對别班老師的恭維,表面寵辱不驚,實則心裡樂開了花。
就連年級主任也說:“你們27班德智體美勞,就一個智不占。要是走藝術道路,估計也能進個不錯的大學。”
姜曉勇說:“那群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束縛,空有天賦又有什麼用,走了藝術的道路也還不是一樣。他們又不笨,就是不願學罷了。”
教導主任說:“也是,你們那個許津南,初中成績次次第一。學校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塞錢進來的,隻有我們門兒清,人家考進咱們這個學校的成績排名可不低。
要是肯好好學,又會是一匹黑馬。曉勇你怎麼不勸勸他?”
姜曉勇搖搖頭,“也是快成年的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沒人能替他做主。”
教導主任知道姜曉勇這個比較犟,無奈道:“你也真是......”
害,反正27班那群人也輪不到他來操心,那些少爺千金們的成績就算是一坨屎,日後也絕對混得比大多數學生好。
課間,姜曉勇抱着運動會的獎杯進入教室,衆人該幹嘛幹嘛,沒有露出多少驚喜的表情,仿佛早在他們的預料之中,掀不起一點波瀾。
也是,就這樣的獎杯,他們班已經有一個了,高高架在班級最後的櫃子上方,無人問津,待在那裡默默落灰。
這個獎杯八成也将得到一樣的待遇。
而姜曉勇也隻是簡單講了兩句話,便徑直走到最後,把獎杯很自然而然地遞給許津南,“獎杯,你更高,幫我放這櫃子上面。”
許津南嗯了聲,接過獎杯,掂量了下,然後一擡手毫不費力地放上去了,和去年那個落滿灰塵的獎杯并排放着。一個铮亮耀眼,一個暗淡蒙塵,卻都一樣無人在意。
姜曉勇忽然說:“小南啊,我聽你之前的老師說,你初中的時候得過不少獎,奧數競賽,物理競賽等等,都是很有含金量的獎項。而且初中聯考的時候,你考過市裡第一。你之前的老師說,你如果發揮穩定,不出意外的話你很有可能會是中考狀元。”
姜曉勇話還沒有說完,許津南打斷,神色平靜,沒什麼表情,話一如既往的冷,“老師你這是想說什麼?”
此時正是大課間,班級上人來人往,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按理說,姜曉勇并不是愛唠叨的人,人活得清醒通透,不太愛跟他們講大道理,今日卻和許津南談起話來。
講的還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你初中的時候也得過不少獎項,什麼中考狀元?”他們沒聽錯吧?
這說的竟然是許津南?
他們怎麼記得自高中起,許津南學習成績就是倒數?他什麼水平他們這些相處了一兩年的同學能不知道?
他們之前一直都以為,許津南是像他們一樣花錢找人脈才進了附中,今日卻告訴他們,許津南不是!
人家初中可是學霸,别提多牛逼了。
這個消息将27班全班人震了一震,這會兒,他們覺也不睡了,遊戲也不打了,零食也不吃了,全部屏息凝神地關注着這邊的對話。
林聽晚也很蒙,許津南這個人到底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既然他以前這麼優秀,為何現在卻自甘堕落?他要是肯學的話,什麼樣的大學考不上?可偏偏人家卻好像不稀罕似的?
而林聽晚震驚之餘,發現張高揚和夏瑤她們好像并不驚訝,沒有絲毫色變,原來她們都是知道的。
就她不知道。
姜曉勇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選擇和許津南說這一番話的,他不會說什麼大道理來感動他,隻是就事論事,想和許津南談談以前的事。談談以前的他是怎樣的意氣風發,閃閃發光。
姜曉勇望着許津南,眼睛無比平靜,“老師隻是忽然想起來,随口一提。”
許津南哦一聲,似乎沒什麼情緒,眼眸卻像是一片寒潭,看不透,望不穿,隻有陣陣冷意。
對話就此結束。全班這麼多人關注着,姜曉勇想講也講不下去了,因為某些事情涉及許津南個人的家事。不好講。
姜曉勇雖然不完全清楚,但還是略知一二。也明白,許津南是因為初三那年家裡發生了意外,從那開始,成績便一落千丈了。
不管怎麼說,言盡于此,該怎麼做,還得看許津南自己。現在才是高二上學期,還有将近兩年時間,而且就以許津南的底子來說,隻要肯努力,是能上個好大學的。
姜曉勇從不會苦口婆心對誰說教,可他畢竟為人教師,最見不得珍珠蒙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