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萦繞着淡淡地清檸香,很好聞,他湊近的時候,林聽晚都能清晰地看見他純白T恤的領口下的春光,肌肉緊實,随着動作若隐若現。
她屏住呼吸,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林聽晚羞愧得簡直想立馬跑掉。
不過還好許津南并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過了不知道多久,很久又好像很短,林聽晚隻覺得有點窒息,喉嚨幹澀。
直到許津南終于弄好,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還很欣賞地看了幾眼,說:“很适合你呢。加長版天線,這樣你的信号會更好了,反應也更快。”
林聽晚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她終于知道許津南說得話是什麼意思了!
這家夥,在她那跟翹起呆毛上綁上了那個氣球!
此時,她正以一個奇滑稽的形象站在天台上。
待她正要找許津南好好算賬,一轉頭,隻見人一步台階地跑得沒影子了。
林聽晚一邊無可奈何,一邊哭笑不得,空蕩蕩的天台上,她牽着那隻氣球,擡眼,helloKitty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好像在嘲笑她,那笑,看着又像是竊喜。
運動會一般是三天,第一天剛開始,大家似乎還沒進入狀态,估計是上午氣氛過于高漲,顯得下午正式開始的運動會差了點意思。
各個班級都安靜地待在各自劃分的場地上,基本聚集在都在靠近操場的一條林蔭路裡,比賽的和加油助威的才去操場。
第一天,并不是高二的主場,這天,比賽的大多是高一班級的。高二那邊倒顯得很悠閑,喝喝下午茶,看看比賽,好不惬意。
校園裡滿天滿地充斥着《運動員進行曲》,伴随着廣播裡的加油助威詞,飄蕩着,飄蕩啊,感覺一整天腦子裡都是這些聲音,連夢裡也不放過。
天高氣爽,秋風淡淡,綠影搖曳,金光斑駁。樹蔭下,少女睡得安詳平和,半張臉埋在臂彎裡,半張臉明明暗暗,光影像兩個小精靈,在少女臉上頑皮地玩遊戲。
這樣的好時節,睡覺正好。
耳邊隐隐約約還有同學的若有似無的聊天聲,有人來來回回路過林蔭道的腳步聲,以及少女少年們時而圍在一起笑吟吟。
林聽晚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移了個位置,她白皙的臉映襯着青白的樹影,重疊,又離散。粉紅的唇,迷離的眼,微亂的發絲,在這個甯靜秋日午後裡分外的楚楚動人。
她還有些迷糊,活絡了手臂,伸了伸懶腰,放空地四處瞟了瞟,神色顯得呆呆的。
許津南剛打完一局遊戲,擡頭便看見林聽晚呆呆傻傻地坐着發愣,少女面色桃紅,清澈的眼睛沒有聚焦,額前的發絲都飛起來了,顯得很呆。
許津南心想:人機。
旁邊的張高揚肘擊了他幾下,“幹嘛呢?開開開。”
張高揚打了一下午了遊戲了,托了許津南的福,一路綠,直上王者。
旁邊人卻始終沒有動靜,張高揚轉頭,隻見許津南将手機随手一收,往後靠了靠,興緻缺缺地說:“不玩了,你們自己上。”
聽見這話,江一帆他們都不樂了,“唉,别啊,幹啥去,哥幾個還等着你帶飛呢。”
張高揚問:“真不來了?”
許津南依舊懶懶地靠着椅背,沒吱聲,眯了眯眼睛,秋日下午的陽光灑在他臉上,暖洋洋地,讓人困倦。
他眯着眼,透過縫兒往旁邊偷瞄了一眼。
林聽晚宕機的腦子慢慢恢複了,幹燥的秋日裡,睡過一覺醒來後,喉嚨像是要冒火,她摸了摸書包,水杯忘了帶過來。
她起身,忽地,雙腿一麻,一抽,往前一跪。
霎時,所有目光全部轉過來。
林聽晚腦袋一片空白,雙腿麻得沒有知覺。此時此刻,她已經顧及不了腿麻不麻這件事了,在大庭廣衆之下,她這一跪,驚一片波瀾。
更要命的,這塊既是高二27班活動的場所,所有同學基本都在這裡,也是人來人往的必經之地。
望着她的,有她們班的同學,也有别班的同學,大眼睛,小眼睛,驚訝的,詫異的,嘲笑的……
隐忍的笑,傳入耳畔,陽光綠蔭下,林聽晚全身充血,臉上五顔六色的,更更更要命的是,她擡頭,隻見許津南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坐在她正前方,眼睛裡,最開始是詫異,調笑,再到後面的戲谑。
許津南說:“喲,這是幹嘛,給我行這麼大禮。”
他說着,笑得前仰後合,一臉肆意張狂。
旁邊同學也竊竊地笑着,張高揚他們遊戲都不打了,見這副場景,也忍不住道,“阿南,快拉人家一把啊。”
江一帆動作很大地跑上前去要扶林聽晚起來,“哎喲,晚姐,腳麻了吧,快起來,我們可受不起。”
半途此人被許津南一腳踹到邊上,一隻手猛地将林聽晚騰空撈起,力道之大,她感覺自己是飛過去的。
許津南扯着她細長的手臂,拔蘿蔔似的一把拔起來。
林聽晚腿還是麻,一陣陣的螞蟻鑽過一樣難受,她幹脆蹲下好受些。
擡頭,對上許津南那副帶笑的眼,三分戲谑,三分調笑,嘴角微揚,對着她說:“林同學,這大庭廣衆的,注意分寸。”
林聽晚又羞又惱,無可奈何,隻能瞪着許津南,眼神幽怨,這個人怎麼這麼壞呢。
江一帆又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晚姐腿還麻不麻,要去哪,讓我們許哥背你去。”
許津南也跟着瞎鬧,嘴角噙笑地說:“也不是不可以,誰讓林同學都給我行這麼大禮了。”
春風得意的少年盡情調侃着她,秋風習習,日光澄澈,耳畔萦繞嬉笑和廣播聲,這隻是一個平淡的下午。
林聽晚漲紅着臉,飛奔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