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得病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修仙之人早已脫離凡胎,那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這攝魂咒當真古怪。
現在想來,這些症狀都和孟竹有關,尤其是方才,看見那些人的視線黏在孟竹身上,他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重,直到看到那雙手搭在孟竹的腰上。
幾乎是一瞬間,他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想法。
——他要廢了那隻手。
想起孟竹在男人懷裡一臉呆愣的模樣,心口處悶得發痛。
怎麼?打他的時候毫不留情,腿都給他打斷了,在别的男人懷裡又像個柔軟小白羊似的?
他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嗎?
要是他一眼看不住她,豈不是會有更多的人搭上她的腰,含住她的耳朵?
施允擡手,按向自己的心口,想象中的畫面激得他雙眼泛紅,忍不住閉了閉眼。
“果然……肯定是因為攝魂咒。”
肯定是因為攝魂咒,他才會有這麼重的殺意,這東西一定會讓人走火入魔,他得盡快将這個東西解除。
稍微整理好了思緒,施允靈海中探了一下孟竹的方位,他在孟竹身上設了追蹤術,不管她去哪裡,他都能保證自己最快速度找到她。
發現孟竹還在尋芳苑中,他稍稍松了口氣,正準備起身,就聽見門被人叩響。
是月娘的聲音。
“公子,我帶了咱們尋芳苑的花魁姑娘來,您開門呀。”
玉秾站在門外,懇求地看了月娘一眼:“媽媽……您心疼我,别讓我伺候這樣的人吧。”
她方才從房間裡就看到了施允殺氣騰騰的一面,幹她們這一行的,最怕遇上這種客人,一不小心沒伺候好,輕則受點傷,重點的命都沒了。
玉秾身為尋芳苑的頭牌,比一般的姑娘過得要好得多,基本上隻有達官顯貴才做的了她的入幕之賓。
但眼下,月娘明明瞧見這人方才鬧事,還鐵了心叫自己來,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月娘聽了她的話,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撫:“乖玉秾,媽媽怎麼舍得叫你受傷,隻是這人指名要你,媽媽也是沒辦法呀。”
出手就是五千兩銀子,這等金主定不是尋常人,要是成了常客,利用這人介紹來的人脈,她尋芳苑豈不是賺得盆滿缽滿?
月娘笑了一聲,慢悠悠道:“放心吧,我的好孩子,以你的樣貌身段,你将他伺候舒坦了,還愁男人不愛你嗎?”
修道之人,五感皆比常人更加清明,門外的話一句不落地傳入耳朵。
他忽然想起了孟竹,想起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泡在冷泉中蒼白的臉和濕潤的唇,抱他時手指穿過他頭發的觸感。
不過都是女人,又有何不同?
下一秒,施允揮手将門打開。
門口的兩人愣了下,月娘對着玉秾使了個眼色,然後把定在門口的玉秾往前一推,把門合上了。
玉秾戰戰兢兢往前挪了兩步,擡眼看到了對面的人。
他随意地靠坐在桌案旁,正一手支頤看着她,面上沒什麼表情,既沒有為她的樣貌所驚豔,也沒有想象中粗暴無禮的樣子。
他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像一塊華美的寶石,暗色的琉璃燈下,倒映出烏發柔順起伏的光澤,詭谲而豔麗。
明明沒有喝酒,玉秾卻覺得此刻有些眼暈。
她那些害怕仿佛一瞬間就消失了,腳步往前挪了挪,聲音軟得像水:“公子,讓奴來伺候您……”
“哦?”他的嗓音低沉,像一陣電流淌過,讓她的耳朵都在發麻,“怎麼伺候?”
施允往後一靠,一隻手搭在案上輕輕點了點,嗓音裡溢出點意味不明的笑聲:“我不太會。”
迎着他的視線,玉秾第一次覺得自己全身像是燒起來了似的。
他的話,他的嗓音,他含笑的眼睛,他的神态動作,都像是在她身上點了一把火,這火越燒越烈,快要将她吞噬了。
玉秾往前走了兩步,情不自禁想要靠近他,卻聽到施允忽然笑了一聲。
他明明在笑的。
可那雙眼睛卻黑沉沉的,像泥淖一樣引人深陷。
“嗯?”施允指尖一擡,玉秾的腳步頓住,“我讓你過來了嗎?”
玉秾不知他是何意,隻好站在原地,她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客人,也知道他們中有很多人有特殊的玩法。
她忽然會意,她不喜歡那些怪癖,但她喜歡面前這個男人。
所以今天,她心甘情願地想要取悅他。
玉秾站在原地,慢慢動手脫下了身上輕薄的外衫,露出白嫩的肩膀和手臂,然後,送去一個挑逗的眼神,慢吞吞地開始解脖頸處的系帶。
長發垂落在纖細的腰身上,水蔥似的手指滑過自己的鎖骨,慢慢伸進包裹着柔軟豐滿的小衣——
“滾。”
随着這道聲音響起,玉秾連人帶衣服一起被扔到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