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戒。”施允收回視線,轉身下樓,“盡快收拾好。”
“哇……”阿喜沖上來,看着孟竹手心裡的東西,眼睛都瞪直了。
“出手真大方啊!龍血玉做出來的乾坤戒,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得是在天階秘境中獵殺蛟龍才能有的東西诶!”
“不僅僅能夠無限儲物。”阿喜頓了一下,說:“你知道它最珍貴的地方在何處嗎?”
“……什麼?”孟竹順着他的話問。
“阿喜。”施允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上來了,站在門口,鬼魂似的幽幽道:“還不走?”
阿喜拍了拍自己的嘴,賠笑道:“來了來了。”
孟竹将那枚戒指戴在食指上,正好合适,心念一動,屋裡的那些行李便自動收到了戒指的無限空間中。
她再次發出一聲真誠的感歎,好方便啊。
怪不得那些修仙人士都是一身仙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修仙人士都像施允這麼大方。
修仙人士要趕路,坐的也不是馬車,施允找了個僻靜無人的暗巷畫了個傳送陣,在地面上發着幽幽的藍光。
畫完以後,施允擡頭問:“會了嗎?”
孟竹:“?”
施允踏入陣中,周身藍光大盛,周圍的風場旋轉着,将他的頭發吹得揚起,他瞥她一眼:“下次你來畫。”
她跟着一腳踩了進去,眼前的光亮得刺眼,風聲也大,讓人不得不閉上眼睛。
再一睜眼時,已經換了地方。
施允手中拿着一個羅盤,指針在上面搖搖擺擺,像是壞了一樣怎麼也确定不了方向。
片刻後,他示意阿喜将自己的血滴入羅盤之中。
水妖的強大之處,就在于他們的氣息融于萬物之中,不光是山川湖海,雨露、濕泥、稻田,隻要有水的地方,他們就可以存在并影響。
是以,就算再善于隐匿的妖物,也逃不過水妖的眼睛。
阿喜的血滴入羅盤以後,指針緩緩移動,定格在東南方位。
三人一路沿街行至目的地,孟竹擡頭望着面前三個大字。
——尋芳苑。
這裡是臨城最繁華的一角,紅樓畫閣,衣香鬓影。
膩人的脂粉香撲面而來,風韻猶存的老鸨扭着腰肢迎着施允走去:“喲~打哪兒來的這麼俊的郎君啊,快裡面請。”
施允動也不動,一雙眼睛靜靜盯着人看,也不說話,渾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見他這樣,老鸨的香帕在向前的過程中拐了個彎,拂到一旁阿喜的臉上,“這位公子也生得好生俊俏,月娘也喜歡得緊呢。”
阿喜笑眯眯的,抓住女人的香帕嗅了嗅,換來女人一個水波盈盈的媚眼。
“不進去嗎?”孟竹扭頭問。
施允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個大門看了一會兒,才對着月娘道:“要一間最幹淨的房間。”
阿喜是最先進去的,十分娴熟,一邊走一邊道:“把你們這最最漂亮的姑娘叫過來。”
“我們這兒……可不是姑娘家來的地方。”月娘看着孟竹一臉平靜地往裡走,伸手一攔,笑道:“姑娘,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
青樓嘛,她确實挺想進來參觀一下的。
施允丢給月娘一張銀票,言簡意赅:“帶路。”
月娘收了銀票,瞬間眉開眼笑,兩男一女逛青樓,還要樓裡的頭牌作陪。
這什麼新玩法?
月娘不知,但她認銀子,銀子到位了,什麼都好說,管他什麼奇怪的癖好呢。
這銷金窟果然名不虛傳,一路走來,廊腰缦回,裝飾極為奢華,翡翠金台,琉璃寶珠,應有盡有。
越往深處走,有些聲音便越發明顯,紅帳飄香,樓裡的姑娘們穿着清涼,入眼皆是白花花的一片。
阿喜一路上嘴和手都沒停過,嘴裡不停念叨着:“好好好……”一會兒摸摸這個姑娘的小手,一會兒看看那個姑娘的纖腰。
孟竹皺了皺眉,下意識去看施允的臉。
他沒什麼表情地看着前方,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臉上的表情倦怠而冷淡。
偶爾有熱情的姑娘看中他出色的相貌,還沒走進人身邊,就被施允一個冷眼吓了回去。
他和她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樣。
初見時的樣子還曆曆在目,還以為會看到一張有趣的臉。
有姑娘來搭讪,自然也有一些男人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孟竹,她同這些千嬌百媚的姑娘們不同,看起來沉靜内斂,身形高挑,一束墨發垂在身後,飒爽利落。
這種與衆不同的氣質一瞬間便吸引了許多不同的視線,如果這些視線是在其他的地方,或許隻是欣賞或好奇,但這裡是尋芳苑,便隻剩下了赤-裸裸的欲-望。
忽然,腰後被人一把攬住,一陣酒味襲來,呼吸帶着熱氣噴在孟竹的耳畔:“新來的?”
“一起玩兒啊?”
孟竹轉頭,是一個陌生的男子,滿臉醉色,應該是誤以為她是尋芳苑的姑娘了。
她愣了一下,剛要動手把人推開,忽然身邊一陣風掠過。
砰——
男人瞬間飛了出去,像極速降落的流星似的撞至走廊盡頭的柱子上。
施允擡起的腳收回,像道鬼影般轉一瞬間出現在男子的身側,擡腳一踩,清晰的骨裂聲響起,男人的慘叫聲瞬間響徹了整座尋芳苑。
路過的姑娘們紛紛吓得叫了起來,自動抱作一團站在走廊的兩側。
男子的酒瞬間醒了,還沒搞清楚狀況,張嘴就是一句髒話,“我艹你大爺的,來青樓不玩女人你特麼有病啊!”
施允眉眼間的戾氣漫開,垂下的碎發遮住了眼睛,他手指收攏,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扼住男人的喉嚨。
那人瞬間變了臉色,臉漲得通紅,“别……”
他掙紮着看向施允的眼睛,心髒瞬間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