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山上樓回到房間,見越明燭已經醒了,還坐起來了,笑道:“這是好了呗?”
“嗯,我還洗漱完了。”越明燭說。
“這盛世如你所願,”祝南山将托盤放到床邊小桌上,“你猜怎麼着,你吃飯挑飯店的事情,連咱爸都知道了。”
越明燭:?這不上趕着讓老丈人讨厭呢嗎?
“然後他從餐廳喊了廚子過來給你做飯。”
越明燭受寵若驚,立刻準備下樓道謝。
“你消停兒的吧,”祝南山把他按回去,“吃完飯要是還想動,下去跟他聊會兒就行了,姚遙不陪他,這會兒正憂郁呢,他最近退休失敗,又回去上班了,感覺你們聊商業上的事情,應該有的聊。”
他們吃完飯下樓的時候,姚鴻業已經上班去了,隻剩姚遙屈膝窩在單人沙發裡,捧着個豬扒包在啃,手機放在膝蓋上,手上有油,用下巴去點。
“哥,”祝南山将越明燭放到旁邊的沙發裡,“你看一會兒他。”
姚遙擡頭,給祝南山一個“他多大人了還要我看”的眼神,被祝南山瞪回去了。
治療還是有用的,清理掉了越明燭腦袋裡的一些髒東西,就是這會兒還有些愣,“大腦空空”的感覺。
越明燭習慣性地對姚遙露出一個商業微笑。
姚遙尚未找準對弟夫的态度,閉上了眼。
“别對他翻白眼,你小時候好不到哪去。”祝南山端着果盤過來,放到茶幾上,提醒姚遙一句,又走了。
“我沒有,我還沒翻呢,但我現在在對你翻白眼。”姚遙對着他後背喊。
“你們感情真好。”越明燭評價。
“嗯呃。”姚遙發出怪聲,聽見這話覺得手裡的豬扒包都沒味兒了,他本就不想吃這種早餐,他想吃豆漿油條煎餅果子肉夾馍。
好在還知道不能浪費糧食,他沖祝南山喊:“給我拿點番茄醬!”
祝南山一手拖着盤堅果一手拎着番茄醬瓶子過來,在姚遙把番茄醬往豬扒包裡擠的時候,要求:“你别大聲嚷嚷。”
姚遙:“切。”
越明燭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不讓大聲也是為了神經衰弱的他着想:“不好意思。”
姚遙往自以為越明燭看不見的方向撇撇嘴,越明燭這麼禮貌,他倒不好不禮貌了,見祝南山坐下來,以為自己“看護越明燭”的任務完成了,腿剛從沙發上放下來想走,祝南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起身離開了。
姚遙隻能又坐回去,随口吐槽祝南山:“他好像那個撲棱蛾子哦。”左一趟右一趟地飛。
越明燭:“你是說他跟我在一起是飛蛾撲火嗎?”
“不兒哥們你這麼敏感的嗎?”姚遙驚了。
心想祝南山回來後,要是看到越明燭這麼個委屈吧啦的表情,那我不就完了嘛!姚遙趕緊找補:“你想不想看祝南山小時候的照片?”
越明燭果真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姚遙剛想喊管家,又想起祝南山不讓他大聲嚷嚷,也顧不上手上的油了,忙拿起手機給管家發消息:把祝南山小時候的相冊拿過來。
祝南山拿着分心木煮雞蛋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越明燭在看自己的照片。
“你小時候好嚴肅哦。”越明燭湊到祝南山身邊說,他現在正在翻着的這本相冊裡,多是祝南山還在山上道觀裡住的時候的照片,身穿長到腳面的道袍,頭上用紅繩紮的小揪揪,闆着張小臉。
姚遙說都是他們去山上玩的時候,姚鴻業給拍的,越明燭還看見了一個精瘦矍铄的和藹老頭,顯然就是祝南山的師父。
祝南山随便看了一眼,就低頭給他剝雞蛋。
“哈。”姚遙一笑,“他那不是嚴肅,他那是吃太多罐頭了,牙都蛀沒了,不敢張嘴笑。”
“嗯?”越明燭歪頭,試圖透過祝南山的嘴皮子看他的牙。
“後來肯定換牙了啊,”祝南山給自己挽尊,“那山裡邊果子多嘛,山楂酸梨每年秋天趕集都能賣不少錢,賣不掉的我師父就全做成罐頭了,再說也是我師父讓吃的,他說反正早晚要換牙,蛀牙也不怕的。”
“是,門牙都蛀沒了,排骨都啃不了。”姚遙繼續揭短。
祝南山:“夠了你不要說了。”
“害臊什麼。”姚遙吃完豬扒包,擡屁股走了,“你們膩味吧,我出去玩,中午不回來,讓他們不用做我的飯。”
“張嘴。”祝南山将雞蛋喂到越明燭嘴邊,讓越明燭就着他的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