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祝南山将杯子放到越明燭手裡。
辦公室隻有他們兩人,章凡被祝南山提前發消息轉移走了。
幸好全公司都知道越明燭這兩天心情不好,沒人往他的辦公室跑,不然想不被人發現越總哭過都是個麻煩事。
“再來一杯。”祝南山接過空杯子,又往越明燭手裡放了一杯。
越明燭小聲說:“喝不下了。”
“慢慢喝。”祝南山笑着勸道:“我怕你脫水。”
越明燭已經洗過了臉,眼睛和鼻尖還是紅的。
幸好早就取消了所有會議,不然根本沒辦法出去見人。
想到剛才在樓梯間裡的場面,祝南山心有餘悸,以後,萬萬不可為了讓越明燭發洩情緒就逗他哭了。
當他說完自己是精神撫慰犬,越明燭先是安靜了片刻,随後嗷的一聲哭出來,瞬間天河傾瀉,山崩地裂,洪水奔湧。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見越明燭躲閃着眼神不好意思與他對視,祝南山蹲到他面前,揶揄道:“你大概是冰山做的,不化則以,一化就海平面上升。”
“但确實好受多了。”越明燭撇撇嘴,吸吸鼻子,正色道:“這回哭一次,大概能管幾年。”
“管幾年,”祝南山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裝模作樣恐吓道:“你再這麼憋幾年人就沒啦!”
“林黛玉知道不?”祝南山戳戳他胸口,“憂思過度。”
越明燭張張嘴,想要反駁他和林黛玉不是一個風格的,林黛玉是細水長流型的,他是黃河決口型的,這時門被敲響,祝南山起身,把門開了條縫,上半身探出去。
門外傳來被刻意壓低的耳熟的夾子音:“哇我第一次來這層。”
祝南山:“你再亂說話就是最後一次來這層。”
李瓊的聲音更低了:“哥沒有冰袋,冰可樂行嗎?”她看向祝南山濕了一片的肩膀,疑惑道:“怎麼倒的水能撒到那?”
祝南山沒有回答,說了聲謝謝,關上了門。
轉身,越明燭已經不在沙發上了,他坐到了辦公椅上,背對着門口。
“躲什麼,”祝南山把他轉過來,托着他的後腦勺,将可樂罐貼上他紅腫的眼睛,“我還能讓你被人看見?”
“涼。”越明燭往後躲了躲,祝南山抽出幾張紙巾裹住可樂罐,又貼在了他眼睛上。
“她怎麼來了?”越明燭問。
“我說我被熱水燙到了,問她能不能找個冰袋。”
越明燭:“這還要找她?”
“那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扔這吧?也不能找章凡,不然他還不得進來看看發生了啥。”
越明燭對他的說辭滿意了,但依舊不想祝南山和李瓊私下聯系,阖着眼想了想,主動提出:“你把她微信給我,以後她要是想看貓的話我給她發。”
“行。”祝南山将可樂罐移到他另一隻眼睛上。
越明燭一直仰着頭,被托着腦袋冰敷眼睛,雙眼的酸脹感逐漸緩解,他忽然說:“我想回去。”
祝南山以為他說的是回酒店,便說道:“等我給你找個墨鏡。”
越明燭解釋道:“我想回家,不想在這兒待着了。”
于是祝南山這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想回京城:“行,你自己扶着,我去訂票。”
“我不管公司了,沒關系嗎?”越明燭問。
“恕我直言,總公司缺你不可,但分公司估計更适應天高皇帝遠的日子。”祝南山想了想說:“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給章凡漲工資,把他留這。”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殘忍的将章凡扔下。
因為越明燭後來一想,分公司的經營如何,還真不是他在這待幾天就能左右的了的。
當天深夜飛機落地京城,因為是提前結束出差,第二天不需要急着投入工作,他們給自己放了半天假,下午的時候祝南山才托着貓去越氏,看越明燭給貓準備好的房子。
就在越明燭的辦公室裡,緊貼落地窗,已經裝好了寬3米長4米高3米的巨型豪華玻璃貓房,貓爬架吊床抓闆配備齊全,越明燭給祝南山展示,貓房竟然還是步入式的,人可以直接走進去和貓玩,裡面還有給人準備的小沙發。
祝南山目瞪口呆:“這待遇?真就被豪門收養啦?”
越明燭淡淡地說:“我想着落地窗前陽光好,貓不是都喜歡曬太陽嗎?”
“這是陽光的問題嗎?這快比我的卧室大了,都能放張床進去陪它住。”祝南山将還沒他手掌大的小貓托舉到眼前,和貓房做對比,“這小玩意兒進去會迷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