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下擺沾上的雪化了,洇出星星點點的水漬。
“快去換衣服。”越明燭用鞋尖磕祝南山的鞋尖。
“再躺會兒,累。”祝南山在座位上蛄蛹了兩下,見越明燭眉頭微皺,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往卧室沖,“我這就去。”
祝南山換完衣服卸了妝出來,見越明燭還在房車裡等他,有些稀奇的問:“你今天不忙?”
“你趕我走?”越明燭敏感的眯眼。
“沒有,”祝南山湊過去用肩膀輕輕撞他,連忙解釋:“就是很讓人驚訝嘛,畢竟你吃飯都不離開辦公室的。”
越明燭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那你今天有空的話,晚上我請你吃飯呀?”祝南山蹲下來好聲好氣的哄。
越明燭垂眸看他,輕笑說:“今天晚上劇組殺青宴。”
“不是吧?男女主還沒殺青呢。”
“你今天殺青,我今天有空,我想今晚辦。”越明燭單手撐着腮幫子眉毛一挑,“還是說你有别的安排?”
“這不是想安排你吃飯呢麼。”祝南山從他的話裡聽出殺青宴還在計劃中,勸道:“殺青宴人多,肯定很亂,而且我預感他們會給我買個蛋糕唱生日歌,還要錄像,我得尴尬死。”
“而且要喝酒,他們肯定會輪番敬你酒,你又不能喝,”祝南山用手背碰碰越明燭的膝蓋,“我們找個地方單獨吃呗。”
實際上,越明燭本來也沒打算辦殺青宴,就像祝南山說的,人又多又亂,他最近神經衰弱,一定會難以忍受。而且今晚,原本就是打算給祝南山過生日的。
但就是看祝南山往他面前一蹲,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祝南山低聲下氣求了半天,原來就是想和他單獨吃飯,越明燭側頭遮掩笑意,把祝南山拽起來:“去哪?”
祝南山見他同意,明顯欣喜,“你等等我先回酒店收拾行李。”
越明燭對外面的食物很挑剔,要看環境看衛生看服務,所以除非别人宴請,在外一般隻吃自己熟悉的餐廳。
本來想着,既然是祝南山請他吃飯,就也無所謂吃什麼了,沒想到祝南山帶他來的餐廳,大緻一看竟然很符合他的要求,不免有些驚訝。
這是家私房菜,中式裝修古樸精緻,沒有吵鬧的堂食,總共不過三個包間。
“沒想到你還挺會挑。”越明燭真情實意的感慨道,“我都做好陪你吃火鍋燒烤麻辣燙的準備了。”
“小瞧人了不是?”祝南山笑着給他倒上一杯白水,他擔心越明燭喝了茶葉晚上更睡不着覺,進門就要了白水,“但是你要是想吃麻辣燙,他這也能煮。”
之前帶越明燭體檢,成正豪說他身體裡特别幹淨,再加上在越明燭辦公室看到的那幾本菜譜,祝南山就猜出越明燭在吃的方面一定要求很高。
所以今天特意挑了家類似的私房。
今天的菜還是祝南山點的,越明燭說自己不知道這家的特色,其實也想借此機會了解祝南山的口味。
祝南山應該很喜歡吃蝦一類的水産,今天他點了一盤皮皮蝦,隻加簡單的蔥姜清蒸,最大程度保留冷水蝦特有的鮮甜。
祝南山不想聊天時有外人在場,讓服務生出去了,也不讓越明燭動手,和之前一樣,一次性将所有蝦剝好後,一人一半。
越明燭就支着腦袋,饒有興趣的看他手法娴熟地剝蝦,手指上下翻飛。
處理完所有後,祝南山去包間自帶的衛生間洗手回來,見越明燭還沒開始動筷,搓了搓手指,心虛的問:“不合胃口嗎?”
“沒有,”越明燭搖頭,端起白水和他碰杯,“在等你回來,生日快樂。”
越明燭今天一直都微笑着,但明顯懶洋洋的興緻不高,祝南山問了一次他又遇見了什麼煩心事,越明燭隻是搖頭,說先吃飯。
祝南山講了幾個笑話,氣氛活躍起來,等到吃飽喝足,越明燭才托着腮,狀似随口說道:“我明天要出差。”
想起上次他出差就累到發病,祝南山心中一凜,問道:“又是連軸轉?”
“還行,”越明燭抿了口水,故作輕松的說:“新公司土建要開工了,去剪彩,也快到年底了,順便去分公司轉一轉。”
“時間安排的不算緊張,我最近狀态挺好,應該出不了事。”越明燭偏頭移開視線,落到牆角的綠植上,沉吟幾秒,還是沒忍住抱怨,“就是懶得去。”
祝南山略一思索,就知道肯定沒有他說的這麼輕松。
剪完彩難免要和施工方吃飯,去分公司也一樣,他難得去一次,肯定少不了各方宴請。
祝南山發愁的想歎氣,剛呼出一點,擔心給越明燭施加壓力,又咽回去了。
“其實今天就沒安排殺青宴,”越明燭狡黠一笑,打破沉重氣氛,“原本我是想在臨走前請你吃頓飯的。”
“反正你,早點回來。”祝南山心中擔憂,但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總不能幹涉别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