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啞聲道,“關于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好好聽,全部記下來,一個字都不準忘!”
沈域斂聲,鄭重的點了點頭。
雪漸漸又大了起來。
黎鶴言面容冰冷,卻依舊沒有抵住紅了的眼眶。她伸出平日裡握筆的素手,托起了沈域的下巴,四目相視間,沈域隻覺她心裡千斤重的恨意在翻滾。
“記住了嗎,阿域。”
“阿域記住了,一個字都不會忘”明明室内并無風雪,沈域卻感覺自己猶如置身雪地,身心不敢再松一根筋。
“好孩子,師父可以放心你去了”黎鶴言緩緩放開手,一滴淚正正落在她的手背上。
好像當年,小姐落在自己手背上的那滴淚。
沈域這才明白,為什麼師父數十年來,日日着身素衣,原是為了祭奠 。
素衣白身,念故人…
她問了十幾年的生身父母與家人,竟是十六年前被滅門的沈家人。
同樣是姓沈,她竟沒有想到,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沈域艱難的仰眸,試圖去撫慰已經淚目的師父,可是此刻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黎鶴言終于揚起了眸,銀簪斜持,裝扮素雅的她,依舊能讓人看得出舊日不輸的風華。
“下山吧,阿域,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更不要,讓小姐等太久了。黎鶴言目色冷清,望向眼前少女。
卻見她伏首于地,“沈域知曉,謹遵師命!”
沉雲籠罩着雪色,風起雪飛。
………
“沈域!小爺我給你傳的信都好幾日了,為什麼到今日也沒收到回信啊”
一道少年音打破了室内的甯靜。
錦服着裝的少年從窗外探進頭,卻沒有聽到平常時日少女的清嗓怒聲。
沒有人?
這個時間,怎麼會沒有人呢。夜白衣一臉懵圈的翻進屋子,又找了一遍,就是沒人!
這個沈域肯定是背着自己偷偷下山玩去了!夜白蘇生氣的跺了跺腳,眸中寫滿了不高興。
不行,他得去找沈域。
十幾年的交情,自己做什麼沒帶着她,竟然一聲不吭就走了,豈有此理啊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