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法理解的是索尼娅,世上真有這樣的聖母嗎?就為了所謂愛情做到這份上?”
“我也不能。”林予止聳聳肩,把書扔到小幾上。
予河好像有什麼要說的,但又縮回了畫布後。
這是某個午後的對話,那時他還未犯下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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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們的妹妹。”
大哥看上去氣得不清,這個大哥和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卻取代了許多父親的功能——甚至包括成年後的教育。
“而且就算是陌生人你也不該這麼做,你腦子有什麼問題?李暮她得罪你了嗎?”
大哥永遠這樣,無法理解人卑劣的部分。那個妹妹會和他們争遺産、她卑劣到願意接受出賣身體的交易——大哥看不到這些部分,連思考都不會。
他永遠去看人好的那一面。
但這次是自己錯了。
“我錯了。”林予止面色蒼白地跪在瓷磚上,書房昏暗的燈火讓大哥看起來像個閻羅,但截至剛才的抽打都是節制的,“我會補償她的。”
“你能補償什麼?”又是一棍子打下來,大哥的聲音冷到了冰點,“代替她生病?”
“……”林予止閉了閉眼,背後火辣辣的,面上大概也是,不過是因為難堪,“就算她治不好了,我也會承擔她之後的人生……”
再一棍子。
“她會好起來的。”大哥把這根殺威棒扔在他膝前,似乎不願與他說話了,“等她好起來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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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車送予河到醫院後,本想就在車裡等着,最後還是和予河一道上去了。
予河在電梯裡欲言又止,出去後直接拉住了他的衣角:“哥,你回去。”
居然是命令。林予止摸了摸嘴唇,用不存在的香煙冷靜下來:“我就在門口,不會讓她看見。”
但兩人都沒見到她,護士收下了他們送來的書,隻說家屬還不方便見人。
予河失望地在走廊站了一會兒,這裡也裝着防護網,可以看到底下放風的病人。
看上去大都挺正常的。
不正常的應該被捆起來了。
林予止跟着看了一會兒,先下樓了:“我去抽根煙,車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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