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松憋着一肚子氣,但還是走到桌旁做了,提起茶壺,自斟自飲。
茶壺裡裝的隻是白開水,但他還是一杯接一杯喝個不停。
聞紋和江曉梅都聽夜清松說起過程珊和宋長空的事,現在說起來也不難。
李槳川眉頭緊皺。
“他夜清松就這樣肯定程珊辜負了宋長空?感情的事,又不能勉強,哪怕兩個人最初情投意合,萬一後來其中一方變了心了?”
夜清松重重地将茶杯擱到桌上。
聲響吓着衆人。
李槳川也想拍點什麼了,卻被江曉梅攔住。
聞紋揉了揉眉心,實在頭疼。
剛知道李槳川有能力,她還高興呢,說什麼都多了一個能對付黑魚妖的人,誰知道李槳川和夜清松鬧矛盾了?
她要問李家祖上有沒有誰娶過一個姓程的媳婦,但李槳川信誓旦旦地說沒有。
李家這功法已經傳承幾十代了,隻不過李家人生活的環境不斷變化,他們近兩三百年間才來到這裡。以前都在别的地方居住。
而李槳川在正式修習家族功法之前,就必須将家譜看一遍。李家世代單傳,這是他們家傳承這一功法不得不付出的代價。李家雖然有些修為有成的先輩還活着,如今不知道雲遊到了哪裡,但是他們也不可能再生下孩子。就算他們有心娶妻,他們也不可能将隻穿李家人的功法傳給外人。
李槳川說完,瞅着夜清松不屑道:“依我看,一定是他看錯了。天下和陰魂有關的法術何其多?離這裡不遠就有一個萬鬼門,那裡面的人修的功法不也和陰魂有關?說不定那姓程的和萬鬼門有關,修煉的又不是萬鬼門的正道功法,才會沒被他看出來,他反而要誤會我們李家!”
夜清松又冷笑。
“不可能!其他的我都有可能看錯,這一點不可能!
“那你将程珊喊出來和我對峙。”
“……我能找得到她我還用找你?!”
夜清松和李槳川你瞪我我瞪你,誰都不肯先認輸。
江曉梅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拉着李槳川衣角輕輕搖晃。
“好啦好啦,李郎,你也體諒一下他為了好友牽挂了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些信息,實在難以自控。李郎,你既然要讓冬兒以後繼承你的本事,那冬兒不是早晚都要看家譜,記住你們李家祖上有什麼人麼?不如你就将家譜拿來,現在就給冬兒看?如果方便的話,讓這位夜公子也看一看,他若看得分明了,怎麼都不好再懷疑你。”
夜清松聽李槳川說得有理有據,早已懷疑是自己弄錯了,隻是李槳川帶給他的感覺和當年的程珊過于相似,他才不能完全放下疑慮。
江曉梅的這提議着實能為他消去最後的懷疑。
李槳川眉頭緊皺。
他眼中幾乎能噴出火來。
但對上江曉梅的期盼的目光後,李槳川還是不大甘願地點了點頭。
“也行。你們等着。”
他沒花多少時間,就将厚厚一大本的家譜拿來。
李家家譜記錄得果然詳細,既有男女雙方的姓名,又有雙方畫像。
李家世代單傳,故傳了這麼多代,李家的總人數依舊不是很多,遠遠比不得那些人丁興旺的大家族。
李家也确實有些先祖在元配死後,又另尋了伴侶,但他們确實沒能生下孩子。
偶爾,李家也會出現早夭的小孩,但這早夭小孩死後,李家也會再有一個新的小孩誕生。
總之,最年輕那一代,永遠隻能有一個人。
李家現在這代,就是李冬鳴。
李槳川主要和李冬鳴說自己家的故事,李春生、夜清松等人旁聽。
李春生早知自己不是李槳川的親孩子,不過跟了李槳川的姓,他又知道自己以前一直瞞着半妖身份,故現在知道李家竟然也有傳承後,他反而輕松了許多,覺得自己和李冬鳴的兄弟關系更能長久了。
夜清松聽李家家譜前面部分,已知道李家那時候就有了這一門功法,他已知這不可能是程珊帶過來的,他隻是懷抱一絲希望,等李槳川再說到他認識程珊的那個年代,好看看程珊是否與李家先祖有什麼關系。
天色漸暗,聞紋都要點上燈了,夜清松終于聽到自己期待的部分,也證明了他的猜測有誤。
李家真的與程珊沒有任何關聯。
李家那一代的先祖和元配的感情格外深厚,兩人現在都活着,隻是雲遊到了别的地方,很少再和李槳川、李冬鳴這些小輩來往。
硬要說有關系,就是約在程珊出生的年份裡,李家曾有一位先祖在外去世,這先祖留在家譜上的秘法顯示他在那一年離世。
但這能算什麼關聯?
夜清松迷茫了。
他原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線索,誰知道這線索又要落空?
他竟然在短短時間内,經曆了兩次這樣的大喜大悲?!
李槳川向夜清松抛了個示威的眼神,然而注意到夜清松情緒有異,李槳川還是沒和他說什麼,隻繼續為李冬鳴講述家譜。
他快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