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愛着他的,對吧?”巴奈試探着問出這句話,他能感受到在暗處隐藏着的那道視線瞬間也變得緊張專注起來。
“當然!”阿瑞斯想也不想地就回答,甚至還有些不滿巴奈質疑自己,來自魔王的愛都是執拗的,他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深愛塞西。”
魔王的生命是無窮無盡的。
這是一個甚至有幾分偏執霸道地告白。
阿瑞斯說完後才覺得害羞,但又不想被醫生看出來,假裝成遊刃有餘的冷靜模樣。
如果他的耳朵沒有因為羞澀而泛紅的話,或許會更有說服力了。
巴奈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被這對伴侶拉過來吃狗糧的無辜路人,但值得慶幸的是,随着年輕人的這句話,背後的注視也變得溫和起來。
溫和寵溺得讓巴奈甚至有幾分惡寒。
他想趕緊收拾收拾,将天使長大人的漂亮甜心送走。
“那不就得了,隻要你們還深愛着彼此,這些差距都是可以被忽略的,”巴奈循循善誘:“你會因為塞西整天陰陽怪氣笑裡藏刀就讨厭他嗎?”
阿瑞斯搖搖頭。
“塞西也是如此,”巴奈最後說:“他愛你愛得要死不活的,什麼小差距小麻煩隻會是情趣而已。”
“小阿瑞斯,你永遠不會知道他能為你改變到什麼地步,你隻需要繼續相信他。”他喟歎道。
諾曼堡的春天總是開滿了各種花,診所的窗外就有一整叢可愛的小雛菊,陽光撒在花叢裡,實在是一個溫馨美好的下午。
漂亮的年輕人擦幹了眼淚,又重新變回之前那樣優雅矜貴的摸樣,眼睛亮亮地道了謝後,就急匆匆地推開門離開。
不愧是你,聰明的巴奈,神界最偉大的四翼天使。
醫生滿意地望着阿瑞斯離開的方向,低頭喝了一口熱騰騰的咖啡。
“陰陽怪氣笑裡藏刀?”
“噗!”褐色的咖啡又一次地弄髒了巴奈用來裝模作樣的白大褂,他狼狽地擦着嘴角,嘗試狡辯:“尊敬的亞德西莫大人,您知道這絕對不是我的本意。”
巴奈本來都已經準備好接受來自亞德西莫的嘲諷和陰陽了,沒想到等了半天卻聽到天使長輕聲開口:“巴奈,多謝你。”
巴奈愣了愣,然後摸了摸腦袋,錯開視線假裝灑脫地地笑兩聲:“嗨,這有什麼。”
——
阿瑞斯的心髒跳動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胸腔跳出來一般。
魔王的身體素質好得不像話,從診所到小屋的距離也不過就是三條街,但他卻跑得紅了臉。
快到門口的時候,才放慢了步子,調整着呼吸頻率。
正想要敲門,卻發現大門根本就是敞開着的,溫暖昏黃的光從門縫中溢出來。
手心沒有來得及碰到冷硬的門,就先一步地被提前打開門的男人握住。
塞西的體溫是讓魔族會感到舒适的類型,不冷不熱剛剛好,皮膚也是細膩柔韌的,能讓緊繃着身體的魔王慢慢被安撫下來。
亞德西莫剛才去找過一趟伊斯頓,稍微有些混亂傾向的精神狀态好了一些,伴侶紅了的眼眶在他眼中也就更加明顯了。
去一趟診所,委屈成了這樣子。
天使長心疼得不行,但不能暴露自己在背後偷偷窺視他的事實,隻能輕輕蹭兩下他的眼尾,又在那塊皮膚上落下一個吻,才牽住人往屋裡走:“寶貝,阿瑞斯甜心,我把你的畫填好了色,你想看看嗎?”
阿瑞斯搖搖頭,然後很快地又點點頭,嘴唇輕輕咬着,眸子注視着面前的人不講話。
亞德西莫覺得伴侶的眼睛才更應該是出現在畫上的元素,或者它們本來就像是一幅畫。
一道輕歎在兩人之間響起來,阿瑞斯也分不清到底是出自自己還是對面的塞西。
總之在這充滿了戲劇意味的一天,魔王的人類伴侶沖着他眨了眨眼,語氣輕松而布滿了笑意,像極了他從前的每一個慵懶自在的笑。
“親愛的,我的假期還剩下半天零一整個夜晚,或許我們不應該浪費掉它。”天使長大人拖長了語調,暧昧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