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擺擺手,大步往生産區走。
卡西也将執法記錄儀塞回外套裡,路過大山時,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執法記錄儀在我們進入園區的時候,就全部開了。”
大山呆愣在原地,看見卡西越過自己往前走,反應過來後,立刻跟了上去,氣得牙癢,“那小子竟然敢耍我?”
卡西死闆嚴肅,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絲同情。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兩片區域間并沒有設門,一眼就能望到生産區的情況。
巨型容器裡正在熔煉礦晶,外沿焊接了十幾條運輸溝,将熔煉成液體的礦晶倒入運輸車,通過運輸線運送至操作台,機械觸手橫貫在頂部,将藍亮的礦水倒入模型,經過冷卻定型。
整個過程幾乎是全自動冶煉。
生産線上的人工部分在最後的質檢與包裝。
容器一次性煉造的礦晶多,煉造時間長。
監管煉造的人在不遠處支了桌椅,仰頭靠在椅背上,正張着嘴打呼噜。
喻青放輕腳步,緩慢靠近,悄悄在桌上摸了三個口罩。
往回走遞給身後的兩個人。
大山追了過來,沖喻青放下狠話,“回去之後跟我打一場。”
喻青将口罩丢給他,敷衍地點點頭。
察覺到他态度的随意,大山更氣,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順不下也發洩不出,隻能幹瞪着眼。
卡西戴上口罩,見大山又是這幅死樣,實在無法理解,“他不是答應你了麼?”
大山冷笑,視線不斷飄向身旁負手而立的人。
表面是回答卡西的問題,實則是故意說給喻青聽,“你看他什麼态度?我求他答應我了嗎?不想比就提前認慫,比輸了可别覺得丢臉。”
卡西沉默。
一時間,覺得大山比他嘴裡百般挑剔的作精還要作、還要無厘頭。
扯了一嘴,喻青仍處變不驚。
大山覺得沒意思,戴上口罩,負氣走在最前頭。
卡西隻得站出來,倉促上任團隊裡的和事佬一職,和喻青解釋:“他更年期到了,情緒波動大,不用理他。”
喻青忍笑好幾秒,還是破功,眉眼中充斥着生動的笑意,認真地提問:“談戀愛了麼?”
卡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搖頭。
喻青眼神微妙,朝他豎起大拇指,“不錯,你素未謀面的對象有難了。”
話落,他也大步往前走,追上大山。
留卡西在原地思考這句話的深意。
意思是他未來的對象即将面臨困境麼?
可是,喻青怎麼會知道?
他眉心蹙成一團,慢半拍地跟了上去。
三人調整好記錄儀的位置,戴着口罩,分散在生産線旁行走記錄。
工人們各做各事,時不時和身旁的人唠兩句嗑。
所有人都戴着口罩、穿着工服,一時間也沒有人識破他們的身份。
忽然,隊伍最末端的一名工人叫住了喻青,“哥們,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看你在邊上也待了這麼久,是不是休息夠了無聊了?”
他退後兩步,空出自己的工位,讓給喻青,“你替我頂兩分鐘,我去抽根煙就回來。”
喻青眸光一閃,裝作為難地思考了幾秒,勉為其難應下,還不忘囑咐:“那你可一定要快點回來啊。”
工人點點頭,拿着煙往外走。
這間工廠的内景已經記錄完畢,大山和卡西會和,準備叫上喻青,去下一個目的地。
一扭頭,看見喻青已經混上了生産一線。
“……”
他大喜,将記錄儀對向喻青,記錄下他投奔敵營的罪狀。
卡西輕咳了聲,離開工廠。
喻青擡頭看了他一眼,會意。
和身旁的工人吐槽,罵罵咧咧:“說幾分鐘,這怎麼還不回來?抽煙抽得氣管出問題,難不成暈外頭了?”
工人笑,“指不定人已經躺宿舍床上去了。”
這話正中喻青下懷,他順着話繼續道:“這逼崽子,敢耍老子。老子一定要他好看!”
說完,他理直氣壯離開隊伍,走出工廠。
喻青捏了捏手指,忍不住吐槽:“這工作太累人了。”
他扭頭看向另外兩人,“接下來去哪?”
卡西理性分析,“每間工廠的構造和功能應該大差不多,我們再進一間看看,如果和猜想一樣,我們就去和組長他們會和。”
這通話與喻青的猜想一樣,他點頭。
大山也沒意見。
三人才剛邁出一步。
寂靜的園區忽然被一聲尖銳的警鳴打破,鈴聲不斷在園區上空回響。
一瞬間,工廠裡所有員工都起身往外走,像是在無形中接收了某種集和的命令,齊齊湧向一個方向。